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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徐涧城
人,李允才会生出投降叛王的念头。他那个人啊,抱着中州迂腐的忠义观念,不刺激一下,焉能做出叛逆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辛悦定定地望着徐涧城,“先生,你是早就谋划好了吗?”

    “阿悦!”徐涧城听出辛悦的不满之意,叫了她一声,却没有说下去。他默默地注视着辛悦撑在桌上的手,上面布满了渗血的裂口,如同被人用利刃一刀一刀地割出来——那是每天在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洗出来的啊。骄傲如他,怎么忍心看着这样清丽的女子受他所累,流落于蓬门蒿草之中,忍受世上最卑贱的生活?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也要改变他们的命运。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只怕允少爷不会按您的想法去做。”辛悦感受到徐涧城坚定的眼神,忽然微笑道,“不如我到允少爷那里去,劝他投降苍梧王,以成全先生的谋划。”

    “你不能去!”徐涧城立时拒绝,“李允那里是绝境,你去了会很危险。何况我很快会到越京去了,你难道不想跟着我吗?”

    “先生忘了,我是您的奴隶,自然要想方设法成就您的心愿。”辛悦低下头,声音平静,“如果我不去,允少爷决计不会投降。”

    “他知道心上人被皇帝逼死了,为什么还要为这个朝廷卖命?”徐涧城见辛悦难得地坚持,不由恼怒起来。

    “允少爷的想法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就算相信清越郡主死了,允少爷也是宁死不降的。”辛悦说着,跪下去抱住了徐涧城的腿,“先生,让我去吧,为了你扳倒李家的夙愿。”

    “是你自己不愿意他死。”徐涧城微微颤抖着伸出手去,捧起辛悦的脸,“阿悦,我只有你了。自始至终,我都不曾将你视为奴隶,我想要的是你的真心。”

    “我也只有先生。”辛悦将脸紧紧地贴在徐涧城的掌心中,“我从水路来回很快,一定能在先生启程去越京之前赶回来的。”

    徐涧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住她,感觉着这个鲛人女子低于常人的体温。心里一种他不愿去分辨的情绪慢慢升腾,让他感觉到无尽的孤独和窒闷。

    一只黄底黑纹的飞蛾抖动着翅膀向油灯扑去,徐涧城蓦地伸出手,把陋室中唯一的光亮捂熄了。

    辛悦在第二日一早便沿着忻州护城河向白石浦方向游去,她向徐涧城承诺五日内一定回来。然而直到第七日徐涧城再也无法推迟越京使者的催促,辛悦也没有出现。

    带着一丝绝望的心寒,徐涧城踏上马车,离开了忻州这座给予他太多悲惨回忆的城市。

    使者原本对徐涧城的安排很是满意,然而见他一路上沉默不语,似有极深的心事,不由有些怀疑起来,半途中忍不住一再提醒:“皇上要的可是实话,不能瞎编的。”

    “用实话陷害人有什么困难?”徐涧城想起昔日自己对簿公堂的一幕,冷冷一笑,“关键看这实话怎么说法,这一点,徐某身受其害,自然深有所感。”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们可都吃罪不起。”使者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件事上,加倍小心。

    “大人放心,徐某自会教他们如何说话,既经得起神狷石的考验,又达到皇上的目的。”徐涧城胸有成竹的回答让使者略略安心。

    盛宁帝的命令想必十分紧迫,即使从忻州去往越京是逆青水而上,日夜不停拉纤上行的纤夫们还是保证了行船的进度。等越京城特有的青砖城墙出现在视线中时,徐涧城习惯性地摸了摸脸上的金印,回头朝虚空中的忻州望了一眼:阿悦,我离开这里时,只有你陪着我,如今我回来了,却已是一无所有。

    面无表情却又目中无人地,徐涧城越过身边众人,第一个撩起衣摆沿着跳板踏上了越京的土地。

    空旷的殿堂,已然废弃了多年。即使经过临时的打扫,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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