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的管子，里面按照气候流通冷热活水，因此冬暖夏凉，最易对付越京夏季燠热，冬季潮冷的天气。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吃天心蕲了。”记得那时不弃带着阳光般的信心对她说，“你父亲也不会法力，朕这些日子来昼夜勤谨，修吏治，整军事，松刑罚，就是要用顺应神意和民意的方法来捍卫社稷。你愿不愿意帮助我呢？”

    “皇上自己其实也恨着天心蕲，以前只是没有一个理由来违背祖训罢了。”尽管清越的理智告诉她，不弃放弃的理由是因为血契对彦照已然失效，然而无可否认，当听到不弃诚恳地说一切是为了她的劝告时，清越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软。为这种荒谬的情绪自嘲地笑了一下，清越道，“我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允少爷……”辛悦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听先生说来到这兵部大牢的按例都要打四十例杖，除非交一百金铢才可豁免，你的家人可曾为你交过钱？”

    清越瑟缩了一下，死死抵住身后的柱子。这就是李允的手么，那双曾经带着她夜游越京，温暖坚定让她倍感安全的手么，是什么时候它们已变得如此虚弱，仿佛用春天的残雪塑成，风一吹便会化为尘土轻烟，让人眼中发涩？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大婚的消息会很快传遍云荒。”不弃冷笑道，“彦照很快就成为朕的岳父了，这个仗真是打得有意思。”

    “天心蕲是什么？是毒药，可也是权力。”不弃伸手将清越从地上扶起，手上的力道让她根本无法推拒，“何况，就算你把天心蕲喂到我口中，我也会甘之如饴。因为，你毕竟选择的是我，念念不忘的也是我——而不是他。”

    “可惜就算皇上澄清了事实，云荒百姓也不会相信我父亲并非皇族。”清越毫不客气地回应，“他们只会说皇上是乱伦的昏君，灭国之际只能靠敌人的女儿当盾牌。”

    “露台那边，有好多鱼在跳，可有趣了，郡主要不要去看看？”这个瑞儿正是清越当日靠几句话救下性命的小宫女，对清越十分亲近。她年纪还小，见到什么新鲜事就兴奋得紧，赶着对郡主报告。

    太晚了，不弃的本性早已被天祈皇族的恐惧所扭曲，正如李允的性格被宦海沉浮的李家所塑造，都不是她所能改变的，也都不是她所能接受的。那么这个世上，还要什么值得她孜孜地追求和守望呢……

    “还说我是私生子，不配再当李家人吧。”李允努力笑道，“也不过四十杖，别人挨得，我也挨得……”

    “清越去哪里了？”不弃忽然问。他将船王世家的贡品陈设在这里，原本就是想让清越挑选。连日来接踵不断的坏消息，已让他心力交瘁，只想有点机会能让自己放松一下。

    “我想看看一个人的近况，”清越迟疑着说出来，“他叫李允，现在应该在越京兵部的牢房里。”

    “好像有人来了，我们再看一会。”晔临皇子不知怎么对李允有了兴趣，墙上的白芒始终闪闪烁烁，清越只好继续看下去。

    这句无心之语让清越一惊：那个鲛人，果然是这般悲痛绝望了吗？叹息了一声，清越打定了主意，站起来朝外走。

    “郡主，郡主……”宫女瑞儿忽然大惊小怪地跑进房来，“郡主睡着了吗？”

    清越手一颤，珠子便落到脚边。“请救李允”，不用猜清越也知道，这四个字多半是那个叫辛的鲛奴所刻，而这珠子，想必就是她自己的泪水了。看来，他们俩倒真是你有情我有义，那她又算什么，那个鲛奴又凭什么让她去救李允？那个虚伪卑下的人，过去已经骗取了她的爱情，此番已不值得让她施予同情。

    清越迷朦的泪眼中，墙壁上的白芒渐渐扩大，最终定格为五尺见方，仿佛一席幕布挂在面前，上演着她想要看到的一切。

    牢门吱嘠一声，果然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