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珀尔古的朝圣者
向岩石上的格雅告别。
但奥德上尉却一直愤愤不平地想找那位不让我们参观维什努—帕德庙的波罗门算帐。
“奥德,您想怎样?”邦克斯将他拦住,“难道您不知道在印度人的眼里,他们的神父,这些婆罗门全是高贵无比的人,而且生来就胜人一筹吗?”
当我们来到格雅山岩下面的珀尔古河边时,壮观的朝圣队伍尽收眼底。层层叠叠,挤来挤去的人群中有男人、女人,也有老人和小孩,有城里人、乡下人,也有阔佬和最穷的流浪汉,有瓦伊克亚斯,商人和农民,有卡特利阿斯,高傲的军人,有苏德拉斯,可怜的手工业艺人,还有帕利阿斯,违法的罪人,连他们的眼光都是肮脏的,——总之,印度各个阶层,各个种姓的人都混杂成一群,粗壮的拉德茹普人用胳膊肘推着瘦弱的孟加拉人、旁遮普人背抵着斯坎德的伊斯兰教徒。有乘轿来的,也有赶牛车来的。有人躺在他们的骆驼旁边,蝰蛇般的骆驼头在地上伸得长长的,也有人一路步行而来,半岛上四面八方的人都云集在这里。到处是搭起的帐篷,卸下的马车,供朝圣者作临时住所的茅屋。
“人太多啦!”奥德上尉不禁感叹。
“今天傍晚,珀尔古河里的水一定难喝极了!”邦克斯告诉我们。
“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条河里的水是圣水,所有遭到怀疑的人都要到河水里去洗澡,就像恒河边的人到恒河去洗澡一样。”
“我们是在下游吗?”奥德用手指着我们宿营地的方向,大声问道。
“不是,您放心吧,我们在上游。”工程师宽慰地说道。
“赶快,邦克斯!我们千万不能让钢铁巨兽饮这种不干净的水!”
但这时,我们已和成千上万的印度人挤在一块不大的空地上。
首先听到的是铁链和铃铛传来的不协调的响声。原来是一群乞丐在当众乞讨。
在这里,规模宏大,遍布整个印度半岛的乞丐帮会把形形色色的乞丐汇集一堂。其中大部分人都像中世纪的克罗潘—特卢伊弗一样带着假伤口。但如果说大多数以行乞为生的人都把自己伪装成残疾人,那些狂热的宗教信徒却并非如此。这或许让人难以置信。
一些全身沾满灰尘,几乎一丝不挂的僧丐也混在人群中;一个的胳膊僵硬得不能动弹;另一个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穿透了。
还有一些乞丐一路上用自己的身体丈量着行程。卧倒,起来,再卧倒,他们就像用土地测量员的尺子一样按这种方法量出了好几百里。
这里,一些吸食了液体鸦片和大麻混合物之后变得神志不清的信徒,被人用铁钩穿透肩膀悬挂在树枝上。他们就这样吊在那里不停地打圈,直到肩上的那块肉脱落后,他们才会掉进下面的珀尔古河里。
那里,一些西瓦的信徒,双腿和舌头都被利箭穿透,正让蛇舔着从伤口流出来的血。
这些情景对一个欧洲人来说实在是过于触目惊心。我正急于离开时,邦克斯突然拦住了我。
“仪式开始啦!”他对我说。
这时,只见人群中的一个婆罗门用右手指向一直躲在格雅巨崖后面的太阳。
光芒四射的第一束阳光就是信号。几乎一丝不挂的信徒们投入圣河水中。开始时他们和西方人受洗礼一样,只是浸泡在水中,但我不能否认的是,不久这种简简单单的浸泡就变成了真正的水中游戏,几乎看不出其中还包含什么宗教的意味。我不知道水中的人嘴里念着僧侣们口授给他们的经文到底是想清洗灵魂,还是更想清洗身躯。事实上,他们掬起一捧水,往东南西北四方各洒几滴,然后就把水往自己的脸上泼,和在海滨浴场上与涌向海滩的浪花相嬉戏的人并无两样。另外,我要补充的是朝圣者们为自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