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马西亚·凡·吉特的告别
那一晚围栅内外再无事发生。这回栅门是牢牢地关上了。然而兽群围住栅篱的时候,又怎么会被打开呢?这问题仍然无法解释,因为是卡拉加尼亲自去上的门栓,而那些横梁相当结实,是不会被撞断的。
奥德上尉尽管只是皮肉之伤,却受苦匪浅,右胳膊几乎不能动弹。
我则已感觉不到那把我抽倒地上的虎鞭的威力。
我们于是决定天一放亮就赶回“蒸汽屋”。
马西亚·凡·吉特除了因死掉三个伙计而着实遗憾以外,对境况并没显得更为沮丧,尽管水牛的丢失会让他出发时比较难办。
“这就是从事这行可能的遭遇。”他对我们说,“我一直有种预感会遇到类似的险情。”
然后,他让人掩埋了三个印度土民,把他们的残骸置于畜栏的一角,坑挖得很深防止野兽再掘出来。
黎明的光亮很快淡化了塔里阿尼灰暗的夜色,于是,大家纷纷握手道别,我们告别了马西亚·凡·吉特。
供兽商坚持让卡拉加尼和两个印度雇工护送我们,至少要陪着穿过森林。我们接受了他的好意,这样,六点钟时便离开了围栅村。
归途中未有遭遇。老虎、豹子都全无踪迹。显然它们已填饱肚子,回到各自的洞穴里了,现在可不是去招惹他们的时候。
至于那些从围栅村逃出来的水牛,或许是被咬死,陈尸于高草丛中,或许是在塔里阿尼深处迷失了方向,别指望它们凭本能会找回围栅村了。因此,供兽商的畜力应该说是彻底地丢了。
穿出树林后,卡拉加尼和两个印度人便与我们分手了。一小时后,范恩和布莱克吠叫着迎接我们返抵“蒸汽屋”。
我向邦克斯描述了一番这次历险。自不必说他是多么为我们能如此轻易地脱身而高兴。遇到此类袭击,多数情况下遭袭者中不会有一个能生还来讲述攻者们的“丰功伟绩”的。
奥德上尉已被迫把手臂用三角中悬吊起来,这也由不得他;不过工程师——这次远行中真正的医生——说伤口并不严重,他保证几天之后就会愈合。
挨了打却没能反击,奥德上尉心里很是窝火。但不管怎样,他毕竟往自己四十八只老虎的功劳簿上又添进了一只。
次日,八月二十六日下午,狗大声地叫起来,但很欢快。
是莫罗上校、马克·雷尔和古米回来了。终于让我们彻底松了口气。爱德华·莫罗阁下此行顺利与否?还不知道,但他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这是最重要的。
邦克斯最先跑向上校,握住他的手,用眼神询问他。
“一无所获!”上校只轻轻摇了摇头答道。
言下之意,不但在尼泊尔边境上进行的搜寻毫无结果,而且他像是告诉我们关于此事不必再多谈了。
晚上,邦克斯盘问马克·雷尔和古米,得知了一些情况。他们告诉他莫罗上校的确是想查看一下那纳·萨伊布再次出现于孟买英属印度辖区前曾经隐匿过的“印度斯坦”地带。弄清这位司令官的属下们下落如何,搜索他们在经过印一中边界时是否在此处留下痕迹,试图获知有没有那纳·萨伊布的领导,他的哥哥巴劳·洛是否躲藏在这片仍属英国统治的地区……便是爱德华·莫罗此行的目的。然而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勿庸置疑,叛乱分子已经离开了此地。他们的大本营,曾举行假葬礼以传播出那纳·萨伊布死讯的地方,已荡然无存。巴劳·洛音讯皆无。他的喽罗们亦毫无办法进行追踪。叛乱头领既已被杀死于索特布拉山系的山间小路上,其追随者又极有可能分散于印度半岛以外的各处,正义便无从也不必去伸张了。因此,离开喜马拉雅山边境,回转向南行进,并最后完成从加尔各答到孟买的原定路线,这是我们唯一应做考虑的。
出发之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