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了个新人物,无须介绍,因为他会自我介绍
对韦尔顿学会计划的直接攻击:学会确曾决定支持并资助制造一个硕大无朋的气球。于是会场上立刻响起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建议:
“打倒不速之客!”
“把他扔下讲台!……”
“这样好向他证明他比空气重!”
还有一些别的诸如此类的话。
大家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并未付诸行动,所以罗比尔还可以镇定自若地大声叫道:
“气球主义者公民们,进步绝不属于飞艇,而是属于飞行机器。鸟类飞行,根本就不是像气球那样地飘,而是靠机械式地扇动翅膀!”
“是的,它是会飞,但却是违反一切力学原理式的飞行!”火气十足的巴特·芬嚷道。
“真的?”罗比尔说道,轻蔑地耸了耸肩膀。
接着,他又说:
“自从人们对大大小小能飞的生物进行研究后,这样一个简单的思想就占了上风,即只要模仿大自然就行,因为大自然从来就不错。从每分钟扇动翅膀不到10下的信天翁,到每分钟扇动刀)下翅膀的鹈鹕……”
“71下!”一个嘲讽的声音说。
“到每秒扇动翅膀192下的蜜蜂……”
“193下!……”又有人嘲弄地114道。
“到330下的普通苍蝇……”
“330.5下!”
“到几百万下的蚊子……”
“不对!……是几十亿下!”
虽然一再有人打断,罗比尔却没有中断自己的论证。
“在这种种差异之中……”他继续说。
“有一个伟人!”一个声音接上去说。
“……存在着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的可能。当德·吕西先生发现鹿角锹甲这种仅重两克的飞虫竟能提起400克,即比自身重200倍的物体时,这就说明飞行的问题就已经得到解决。此外,业已证明,动物的体积和重量越大,其翅膀面积相对地就越小。从那以后,人们设想或制造了六十多种飞行器……”
“一架也没飞起来!”学会秘书菲尔·埃文思叫道。
“飞起来了,或即将飞起来,”罗比尔不慌不忙地答道,“有人把这种机器称作航空机,有人称它是螺旋桨机,有人称它是翅膀机,还有人照着船这个名字称它作飞船,但终归还是同一个机器。它的发明使人类可以成为天空的主人。”
“哦!又是螺旋桨!”菲尔·埃文思顶他道,“据我所知,鸟类是没有螺旋桨的!”
“有!”罗比尔答道,“帕诺先生已经证明,鸟类实际上就是个螺旋桨,其飞行就是螺旋式的。因此,未来的推进器应当是螺旋桨式的……”
“这样的斜门歪道,啊,请别让我们碰到!……”
碰巧会场上有人想起了哈罗德的《赞柏》里的这段歌词,于是便唱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跟着一齐唱了起来,那种腔调简直可以使这个法国作曲家的在天之灵听了发抖。
最后那几个音节完全被淹没在一阵可怕的喧嚣和嘲骂声中。接着普吕当大叔抓住片刻的安静,对罗比尔说:
“陌生的公民,直到现在我们可一直没有打断您的发言……”
对韦尔顿学会的主席来说,好像那些顶撞、叫嚷,那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插话都算不上打断,仅仅是交换意见而已。
他接着说道:“不过我要提醒您,飞行理论已宣告破产,它遭到美国和外国大多数工程师的唾弃。虽然之死是神话中的传说,但这种神话的理论所造的孽,数得出的,已经有萨拉冉·沃朗在康士坦丁堡的遇难,沃阿道尔在里斯本的死亡,勒蒂尔在1852年和格鲁夫在1864年的丧生,还没有算那些我不记得名字的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