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韦尔顿学会的主席和秘书同意言归于好
“说他原先还只是个狂妄之徒,而现在却是个恶棍!”
这时,菲尔·埃文思发现天色已放亮。房门对面的墙壁上方有个狭窄的窗口,一道朦胧的光线正从那里射进来。这说明已是早晨四点的光景了。6月份,在这个纬度上,费城的地平线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被晨曦照亮。
当普吕当大叔弄响他的打簧表——正是他这位同事的工厂的杰作——的时候,听铃声还只有3点差15分,可那表并不曾停过。
“怪事!”菲尔·埃文思说道,“3点差15分,天应该还是黑的。”
“要么就是我的表慢了……”普吕当大叔说。
“沃尔顿钟表公司的表会有走慢的时候!”菲尔·埃文思叫道。
不管怎样,天确实开始亮起来了。在房间浓重的黑暗中,小窗渐渐显出了白色的轮廓。费城处于北纬40度,拂晓不该来得这么早,但也不该像低纬度地区那样来得这么快。
普吕当大叔的这一新发现又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
“我们是不是爬到窗口那儿,看看我们到底在什么地方。”菲尔·埃文思说。
“好的。”普吕当大叔答道。
接着他又转向弗里科兰,说:“好了,弗里,站起来吧!”
黑人站了起来。
“背靠墙站着,”普吕当大叔又说,“菲尔·埃文思,你嘛,就请你爬到这孩子的肩上,我扶住他,免得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摔着你。”
“遵命。”菲尔·埃文思答道。
一下子,他便跪到弗里科兰的肩上,眼睛到了窗口那儿。
窗子没有像船上的舷窗那样装透镜玻璃,而只装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玻璃。玻璃虽然不厚,但妨碍着菲尔·埃文思的视线,使他的视野极为有限。
“那就把玻璃打碎,这样,或许你可以看得清楚些?”普吕当大叔说。
菲尔·埃文思用猎刀的刀把使劲地击了一下玻璃。玻璃发出银铃似的响声,但没有破。
他更加用力地敲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好哇!”菲尔·埃文思叫道,“还用了玻璃钢!”
这肯定是根据发明家西蒙斯的方法淬制的玻璃钢。不管你怎么砸,玻璃钢完好无损。
不过,现在外面已经相当亮了,已可以极目远眺——至少在窗框有限的范围内可以如此。
“看到什么没有?”普吕当大叔问。
“什么也没有。”
“怎么?没有一丛树?”
“没有。”
“连树梢顶也没有?”
“没有。”
“那我们不是在林间空地?”
“既不在林间空地,也不在公园里。”
“你至少可以看到屋顶或别的什么建筑物的顶端吧?”普吕当大叔说,他越发感到失望、恼怒。
“没有屋顶,也没有任何东西的顶端。”
“怎么!连一根竖在楼阁顶上的旗杆、一座教堂的钟楼、一根工厂的烟囱也没有?”
“只有无尽的空间。”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是罗比尔。
“尊敬的气球主义者们,”他声音庄重地说,“现在你们可以自由行动了……”
“自由行动!”普吕当大叔叫道。
“是的……在‘信天翁号’上有限的范围内!”
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冲出房间。
他们看到了什么?
脚下一千两三百米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块陌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