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泰基特大夫
友们,我看你们不怎么喜欢赞扬的话,那么我就不说了。不过,既然做了好事,就应当……”
“大夫先生,请原谅我打断您的话,伦理书中说,任何好事本身就包含着奖赏,所以我们已经得到了报偿!”
“已经得到了!怎么得到的?”大夫问,他担心别人已经代他酬谢过了。
“真的,”伯斯卡德说,“我们的大力士进行了全面的非凡较量以后,观众想在舞台上跟他比试一番,所以成群结队的人朝我们的普罗旺斯舞台蜂拥而来。马提夫把六个最剽悍的山里人和格拉沃萨最强壮的挑夫摔倒在地,因此我们赢得了一笔巨额收入!”
“巨额?”
“对!在我们的巡回演出中空前来有的。”
“多少钱?”
“四十二个弗罗林呢!”
“啊!真不少!可是我不知道呀!……”安泰基特大夫快活地答道,“要是我知道你们演出,观看就是我份内的事,我一定很高兴去看的!请允许我预订个座位吧……”
“今天晚上,大夫先生,今晚您若能光临我们的摔跤表演,我们将感到不胜荣幸!”
马提夫彬彬有礼,躬身致意。他弯腰时那种“从未败北”的宽肩膀左起右伏。“从未败北”是伯斯卡德报幕时常用的字眼。
安泰基特大夫看到,想让这两个杂技演员接受什么酬谢是办不到了,起码用金钱酬谢是行不通了,于是他改变做法。其实,收留他们的计划前一天晚上已经确定,从了解到的情况看,他们为人诚实,完全可靠。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大家都叫我‘伯斯卡德’,大夫先生。”
“你呢?”
“马提夫,”大力士回答。
“也就是马提夫岬,”伯斯卡德补充说。当他说出这个驰名于法国南方所有竞技场的名字时,他感到自豪。
“可是,这是……绰号。”大夫说。
“我们没有别的名字,”伯斯卡德说,“由于人穷,即使有姓名,别人也不会用它称呼我们的。”
“你们有亲戚吗?”
“亲戚!大夫先生,我们的条件从来不允许我们有亲戚!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了富翁,他们倒会跑来争相继承财产呢!”
“你们是法国人?哪个省的?”
“普罗旺斯省人,”伯斯卡德自豪地答道,“就是说比法国人还法国人呢!”
“你说话好风趣,伯斯卡德!”
“这是职业需要。您想象一下,大夫先生,哪有一个小丑,一个滑稽演员是愁眉苦脸的!要是那样,一个小时之内得到的烂苹果,一辈子也吃不完!所以我很快活,非常快活,在舞台上就得这样!”
“马提夫呢?”
“马提夫比较严肃、稳重,感情内在,不外露!”伯斯卡德答道,他像抚摩马脖子似的亲切地拍了一下同伴的肩膀。“这同样是职业的需要!当他拿起五十个人重的东西表演手技时,必须认真对待!摔跤时他不仅胳膊用力,而且头也要用劲呢!马提夫一直斗啊斗,不仅和人斗,甚至还要和贫困搏斗呢!可是贫困并没有击败他!”
安泰基特大夫对他的话颇感兴趣。他个子矮小,却为人正直,面对如此冷酷的命运他忍受着,抗争着!大夫感到这人充满智慧和勇气,并且在想,如果他出生在世就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那他今天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你们现在打算要去什么地方?”大夫问。
“走到那儿,就算哪儿。”伯斯卡德回答。“这么走并非总是厄运,往往还得过下去。只不过我担心这一次走得离家乡更远了!总之是我们的过失,想当初,我们本该弄清楚到底往哪儿去!”
大夫瞧了他俩一会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