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工作中,这狩猎远足中过去了。每天都为这平常的生活带来了一点改善。
每个星期天,如已经约定的,塔特莱穿上他最漂亮的衣服。那一天,他只打算边拉他的袖珍小提琴,边在大树底下散步。他走着滑步,自己给自己上课,因为他的学生坚决拒绝继续他的课程。
“有什么用?”戈弗雷对教授的恳求回答说,“您设想,您能设想一个鲁滨逊上舞蹈和仪表课吗?”
“为什么不能?”塔特莱一本正经地接着说,“为什么一个鲁滨逊将被免除良好的举止?这不是为了别的人,这是为了最好能有优雅的仪表的他本人!”
对此戈弗雷没什么可回答的。但是,他不让步,教授只得“向空无一人授课”。
9月13日标志着这些被轮船失事抛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岛上的失事者们所能感受到的最大最悲惨的失望之一。
尽管戈弗雷再也没看见在岛上任何地点有那些难以解释和难以寻找的烟出现,那一天,将近傍晚3点钟时,他的注意力被一缕长长的蒸汽吸引住了,他不会弄错那蒸汽来自何处。
他散步一直来到旗岬——他给耸起旗杆的那个岬角起的名字。然而,正当他用望远镜眺望时,他看见地平线上有一缕烟正被西风朝岛的方向吹来。
戈弗雷的心剧烈地跳着。
“一艘船!”他叫了起来。
但这艘船,这艘轮船会不会从看得见菲娜岛的地方经过呢?而且,如果它经过,它是否会靠近得足以在船上看得见或听得见信号呢?或者隐约看见的这缕烟会不会随着轮船在地平线的西北面或西南面消失呢?
两个小时里,戈弗雷被难以描述的交替着的感情折磨着。
事实上,那烟一点点大起来了。当轮船升火时,烟就变浓,然后,当一铲煤烧完时,烟就淡得几乎看不见。不管怎样,那艘船明显地靠近了。将近傍晚4点钟时,它的船体显现在水天相连之处。
这是一艘大火轮,正在向东北方向航行,——戈弗雷很容易辨认出来。如果它维持着这个方向,势必会靠近菲娜岛。
戈弗雷一开始想到奔回威尔树去通知塔特莱。但何必呢?只是一个人被看见跟两个人被看见所发出的信息是一样的。因此,他留在那里,望远镜举在眼睛上,不愿失去那艘船的任何一个动作。
那艘轮船一直在向海岸靠近,尽管它未直接向岛航行。将近5点钟时,地平线那条线已经高出于船体,它的纵帆的三根桅杆已经看得见了。戈弗雷甚至能认出悬挂在斜衍上的国旗的颜色。
那是美国国旗的颜色。
“然而,”他心想,“虽然我看见了这面旗帜,船上却不一定能看得见我的那面旗帜!为了能使它很容易被用望远镜看见,得有风把它展开!如果我通过一连几次把旗升起和降下发出信号,以更好地表明岸上想和船上取得联系呢?对!一刻不能耽搁!”
这主意很棒。戈弗雷奔到旗岬顶端,就如呼救时所做的那样,开始操纵他那面旗;然后,他下了半旗,下半旗是说——根据航海惯例,意味着有人求救求援。
那艘轮船还在靠近,离沿海地带不到三英里,然而它那面信号旗始终挂在后桅的斜衍上不动,对旗岬的信号旗不作回答。
戈弗雷的心揪紧了,他肯定未被看见。已经6点半了,暮色即将降临了!
可是,不一会,轮船离岬角顶端已不到二英里了,他迅速朝那儿奔去。就在这时,太阳在地平线下消失了。由于夜幕初降,他将不得不放弃被看见的一切希望。
戈弗雷重新开始连续升起和降下他的信号旗,未见更好效果……没人对他作出回答。
这时他放了几枪,尽管距离尚很远,风又不是朝那个方向刮!……船上没有任何枪声向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