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的上面缓缓下降,果真出现在大家眼前,并博得了异口同声的喝彩。干吗喝彩呢?气球上升会引起一种特殊的兴趣吗?公众对它这样喝彩,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是的,的确有个缘故。
头一天晚上,这个气球从邻近的一个城市升起,上面载着一位大名鼎鼎的航空飞行员华尔特·弗拉格,还有个助手陪着他。这回上天的目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在更为有利的条件下试图对火流星作一次观测而已。大家都迫不及待地要知道这个创举有何结果,这就是群情激昂的原因所在。
不用说,气球升天一事一定下来,迪安·福赛思先生便请求过“登天”,——法国人通常这样说——,这使老米茨大为恐慌。也不用说,迪安·福赛思先生发现,在他的对面赫德尔森先生有着类似的凌云壮志,而赫德尔森太太的恐慌,也不亚于米茨。但航空飞行员只能带一名乘客,局面显然很棘手。因此,在两位对手之间便以书信大开笔战,以同样的身分进行抗辩。到头来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双方都被回绝了。华尔特·弗拉格推荐了一个第三者当他的助手,并且一口咬定自己少不了他。
这时候,一阵和风把气球送到了威斯顿上空来,满城百姓都打算给宇航员以隆重的接待。
微风徐来,无限轻柔地吹拂着气球,使它继续从容下降,不偏不倚,恰恰在宪法广场中央着陆。上百只胳膊马上抓住了气球的吊篮,而华尔特·弗拉格和他的助手便跳到地上。
后者让他的头头去管那麻烦的放气工作,自己却快步奔向那位等得不耐烦的阿卡狄娅·斯坦福太太。
当他走近她的时候:
“我来了,太太。”他鞠着躬说。
“十点三十五分了。”阿卡狄娅太太指着市政府那只钟,用一种冷冷的口吻证实道。
“我知道,我们的约会定在十点半,”这位初来者毕恭毕敬地表示歉意。“我请您原谅,因为气球不会总是那么听话,像我们所指望的那么准时。”
“那末是我错了?和华尔特一起在气球里的就是您吗?”
“就是我。”
“您能对我说个明白吗?”
“那是再简单不过了。以这种方式来赴我们的约会,我觉得挺别致,如此而已。于是就花了几块美元,在吊篮里买了个座位。华尔特·弗拉格答应十点半钟一响就把我降落到这儿。我想,差五分钟是情有可原的。”“情有可原,”阿卡狄娅·斯坦福太太让步了,“我想既然您来了,您的初衷没变吧!”
“丝毫未变。”
“您始终认为我们终止共同生活是个明智的举动。”“这就是我的看法。”
“我的看法是,我们彼此并非天生地设的一对儿。”“我的想法完全和您的一样。”
“当然,斯坦福先生,我可远没有低估您的人品……”“对您的人品,我也有恰如其分的评价。”
“人往往能互相尊重,而并不互相爱悦。尊重不等于爱。如果两种性格水火不相容,光靠尊重是不行的。”
“这真是金玉良言。”
“显然,要是我们相爱过的话!……”
“那就又当别论了。”
“可是我们并不相爱。”
“千真万确。”
“我们彼此不甚了了,就结了婚,而且彼此都大失所望……唉!要是我们彼此曾帮过什么大忙,那末事情也许会不至于此。”“可惜不是那么回事。您大可不必牺牲您的家财使我免于破产。”
“我会这么办的,斯坦福先生。您那方面,也不必冒生命危险救我的命。”
“我会毫不迟疑的,阿卡狄娅太太。”
“我相信会这样,只不过没遇到过这种机会罢了。我们以前无异路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