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坠入五里雾中的“四重奏”
已经11点了,做了一次如此漫长的散步后,该饿了。所以我们的艺术家们一再提出去吃饭。他们的肚了咕咕噜噜齐声抗议,最后他们一致认为无论如何必须吃饭。
卡里斯特斯·门巴尔也有此意。在该应付每日必须打点的五脏庙时,他并不比客人们更坚强。大伙将回佳美旅馆去吗?
是的,因为看上去这个城市的饭店不多。毫无疑问,这儿的人更愿意待在自己的家里,而且似乎没有游客来该城观光。
几分钟后,一辆有轨电车把这几位饥肠辘辘的饿死鬼带到了他们住的旅馆。进去后,他们便在一张摆着丰盛饭菜的桌子前坐了下来。这些饭菜与那些美国式的吃食有天壤之别。吃美国饭时,菜倒是不少,但是质量不行。而这儿提供的东西却棒极了!无与伦比的牛羊肉,香嫩可口的鸡鸭,令人垂涎欲滴的鲜鱼。随后上的,不是美国饭店里的那种冰水,而是各种各样的啤酒和法国梅多克以及勃艮第地区10年前产的葡萄酒。
潘西纳和弗拉斯科兰没有辜负这餐美味佳肴,两人吃的起码和塞巴斯蒂安·佐尔诺以及伊韦尔奈一样多。不言而喻,席间卡里斯特斯·门巴尔一再为他们要菜,而他们又觉得盛情难却,不吃过意不去。
不知出自何因,这位一张嘴就停不下来的美国佬总是在极力卖弄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他大谈城市的一切,就是不说客人们想要弄清的事,——这座城市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闪烁其词就是不愿泄露这座独立城市的真正面目呢?这需要一些耐心,等参观结束时,他就会说出来了。那么难道说,他的用意是想拖住“四重奏”,使他们赶不上去圣地亚哥的火车吗?……那可不行!不过饱餐后,大家还是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最后喝点茶、咖啡和甜烧酒,吃些餐后点心,当一切就要结束时,一声巨响震得旅馆的窗玻璃直抖。
“这是什么?”伊韦尔奈说着,一下子跳了起来。
“诸位,请别担心。”卡里斯特斯·门巴尔回答说,“这是天文台的炮声。”
“假如只是午炮的话,我肯定它晚了。”弗拉斯科兰看了看他的表说。
“不,中提琴先生,不会的!太阳在这儿决不会比在其他地方走得慢!”
这时,美国人的嘴角流露出来一丝诡谲的笑容,夹鼻眼镜后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甚至还来回搓搓双手。他那副神情简直要使人以为他在为“开了个国际玩笑”而自鸣得意似的。
弗拉斯科兰并没有像他的同伴们那样因为受到了盛情款待而忘乎所以。他目光疑虑地注视着这位美国人,弄不清他在想什么。
“来吧,朋友们!请允许我这么亲密地称呼你们。”卡里斯特斯·门巴尔态度极其友好地补充说,“我们去参观一下城里的第二个区吧,哪怕是让你们漏掉一小块地方,我也会大失所望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抓紧点儿吧。”
“去圣地亚哥的火车几点开?”塞巴斯蒂安·佐尔诺问。他一直牵肠挂肚,惟恐去迟了失约。
“对!……几点钟开?……”弗拉斯科兰执意地重复了一遍问话。
“哦!……晚上才开呢。”卡里斯特斯·门巴尔眨了眨左眼回答说,“来吧,我的客人们,来吧……有我当向导,你们决不会后悔的!”
既然一位如此热心肠的人开了口,怎么能违背他的一番好意呢?于是四位艺术家离开佳美旅馆的大厅,顺着马路溜达起来。应该说,他们的确酒喝得太多了,现在走起路来两腿直发软。尽管他们根本没走路两旁的活动人行道,但是大地在他们脚下好像变得轻飘飘了,走在上面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哎!哎!……走稳了,!”脚步踉跄的潘西纳大呼小叫起来。
“我想我们是喝多了!”伊韦尔奈擦擦额头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