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强迫请来
疏忽了,忘了我们,我们难道要在这个150英尺高的平台上过夜不成?”
假如电梯不上来搭救这几位被监禁的可怜人,带他们离开囚禁地,这个问题是让人担心。
的确,这一带纬度很低,黄昏短暂,转眼间,光辉灿烂的太阳犹如一个抛射体坠入了地平线。“四重奏”穷目远眺,眼底里只见天苍苍,水茫茫,广漠的大海上哪里有一叶白帆,一缕青烟。电车穿梭于田野之中,要么绕岛环行,要么奔向两个港口。在这个时间,公园里依然热闹非凡。从塔楼上望去,它宛如一个硕大的花坛,里面盛开着杜鹃、牡丹蔓、丁香、紫藤、西番莲秋、海棠、山椒藻、风信子、大丽菊、茶花和上百种玫瑰。那里游客云集,既有成年人,也有年轻人,但绝不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花花公子哥(他们是欧洲大城市的耻辱),而是体格健壮、充满活力的棒小伙子。太太们和姑娘们大多身穿米色的服装,这是炎热地带的人们偏爱的一种色调。她们手里牵着可爱的意大利小猎兔狗走来走去。小狗的身上套着丝背心,胸前扎着金饰缎带。这些上流阶层的人,有的三三两两漫步于草坪之间细沙铺就的小径,有的躺在电车的坐垫上,还有的坐在绿廊下的长椅上。远处,一些年轻的绅士们在津津有味地玩网球、棰球、高尔夫球、足球,也有的骑着狂热的矮种马打马球。这里的孩子,属于那种感情外向得令人吃惊的美国小孩。他们身上,那么早就显示出了强烈的个人主义意识,尤其是女孩子。这些孩子成群结队地在草地上嬉戏玩耍。精心养护的小径上有几个人在骑马,其他几位骑手正在激动人心的游园会上比试高低。
这个时间,城市的商业区里依旧熙熙攘攘。
沿着主要街道的两旁,活动人行道载着行人不停地运转着。塔楼脚下,天文台广场上,过往行人如织。塔楼上的几位被囚禁者或许并不怕因引起他们的注意而感到难堪,所以潘西纳和弗拉斯科兰一次又一次地亮出了大嗓门。就为了让人听到他们的叫喊而言,他们是做到了,因为有的行人向他们挥了挥胳膊,甚至行人朝他们说的话都送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感到意外的表示。看到这几位给人好感的人在平台上又是呼喊又是挥臂,人们没显示出丝毫感到惊讶的样子。至于行人对他们说的,全是“再见”、“你好”以及其他一些表示友好和礼貌之类的客套话。好像亿万城的居民得到了消息,知道这四位巴黎人来样板岛了,而且卡里斯特斯·门巴尔殷勤招待过他们。
“啊,简直岂有此理!他们这是在嘲笑我们!”潘西纳说。
“我看也很像!”伊韦尔奈赞成道。
一个小时过去了。在此期间,他们的再三呼唤,一一随风逝去,没有带来丝毫的帮助。无论是弗拉斯科兰情真意切的央求,还是塞巴斯蒂安·佐尔诺花样翻新的种种谩骂均无济于事。此时,天色不早了,快到了用晚餐的时间。公园里散步的人们渐渐稀落,大街上闲逛的游人越来越少。唉,这种暮色苍茫人尽散的冷清景象真让人受不了!
“显然,”这时,陷于幻想的伊韦尔奈开了口,“我们就像是那些对神大不敬的人,被恶鬼勾引到了一方圣地,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受到了惩罚。”
“而且会罚我们当饿死鬼啦!”潘西纳接过话说。
“至少现在不会,我们还有办法多活几天呢!”塞巴斯蒂安·佐尔诺高声道。
“如果最终到了非你吃我,我吃他不可的地步,那……第一个就吃伊韦尔奈!”潘西纳说。
“你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好了!”第一小提琴手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把头低下好像等着挨刀似的。
正在此时,塔楼深处传来一阵响声。不大会儿,电梯上来,停在平台上了。几位囚徒立即想到会看见卡里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