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兰·盖伊船长
的是与以前每次停泊情形相反,这一次,无论是“哈勒布雷纳”号的船员,还是船长,都不经常光临“青鹭”了。似乎全体船员服从着一道命令。只有两三次,水手长来到旅店大厅坐坐,如此而已。所以阿特金斯大叔大失所望。
关于赫利格利,我知道,他不够谨慎,做得太过分了。后来,他已不再希望与我继续交往。这种交往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无益的事。他是否曾经试图改变他的上司的想法,我说不上来。总之,肯定他坚持也是徒劳。
此后的三天,八月十日、十一日、十二日,双桅船上补充给养和修理工作继续进行。可以看见船员们在甲板上奔忙往返——水手在检视桅杆,更换动索,将最近渡海时变松了的支索和后支索再度拧紧;上、下舷墙被浪涛所毁之处,都重新漆好;装上新帆,修补旧帆,天气好时,旧帆仍可使用;用木槌到处敲打,将船壳板及甲板上的缝隙一一填塞起来。
这些工作进行得井井有条。海员停泊时司空见惯的那种吵吵嚷嚷,大呼小叫,争吵叫骂的情景,在这里无影无踪。“哈勒布雷纳”号一定指挥有方,把船员管得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甚至寡言少语。估计水手长与其同伴们形成鲜明对照,因为他在我面前显得喜欢谈笑,尤喜聊天——除非他只在上岸的时候,才舌头发痒。
终于得知,双桅船定于八月十五日启航。启航的前一天,还没有任何迹象使我认为,兰·盖伊船长能够对他的断然拒绝回心转意。
再说,我也没往那儿想。对这次意外,我已经逆来顺受了。我根本不想对别人进行非难。阿特金斯大叔想再一次为我说项,我没有允许。兰·盖伊船长和我在码头相遇的时候,我们就像从未见过面、素不相识的人一样,他从这边走,我从那边过。不过,我应该注意到,有一两次,他的态度中流露出些微的犹豫……似乎他想跟我讲话……一种隐蔽的本能推动着他……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我也不是那种要再次挑起理论理论的人……何况,我当天就已获悉,费尼莫尔·阿特金斯不顾我的禁令,又一次向兰·盖伊船长为我说情,仍然一无所获。正像人们常说的,这件事“已经了结”。然而水手长却不这么想……
果然,“青鹭”主人问到他时,赫利格利竟然否认这盘棋已经彻底输掉。
“很可能,”他反复说了几次,“船长还没有最后表态呢!”
但是,相信这位牛皮大王的话,就等于在一个方程式中,代入一个错项。我可以肯定,对斯库那船只的启航,我已经无动于衷了。我只想在海面上窥视另一艘船只的出现。
“再过一两个星期,”我的旅店老板反复对我说,“杰奥林先生,比起你跟兰·盖伊船长打交道来,你要开心得多。到那时,不止一艘船,会巴不得让你搭乘……”
“那倒可能,阿特金斯。不过,不要忘记,大部分到克尔格伦群岛来捕鱼的船只,在这一停就是五、六个月。我如果要等这么长时间,才能踏上归途……”
“不是都这样,杰奥林先生,不是都这样!……有的只在圣诞—哈尔堡挨个边就走……好机会一定会到来的。那时候,你就一点不会后悔失去了搭乘‘哈勒布雷纳’号的机会了……”
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命中注定,我要作为双桅船的乘客离开克尔格伦群岛,而且将我卷入最惊心动魄的冒险。当时的航海年鉴上对此定会有所记载。
八月十四日晚,七点半左右,夜幕已笼罩着岛屿。晚饭后我在北部海湾码头上漫步。天气干燥,夜空中群星闪烁。空气凛冽,寒气逼人。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可能散步多时。
半小时之后,我返回“青鹭”的时候,有一个人与我相遇。他犹豫了一下,又走回来,在我面前停住。
夜色深沉,认不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