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
我不把你打出去。”扬手就要拉他。那人摇摇晃晃地往紫颜处一跳,唬得两个伶人满园乱跑。
紫颜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臂,笑道:“来,来,煮汤前先随我喝杯好酒。”那人点头,也不躲了,大大咧咧跟他去了。长生生怕出错,小心地尾随在后。
如此三个人招摇地穿廊入房,两个伶人早飞报给侧侧知晓。侧侧在房里筹备中秋送往苍尧给艾冰、红豆的团圆礼,忙得不可开交,闻言笑道:“莫怕,紫颜不同常人,你们瞧仔细了,那人准讨不了便宜去。”
两个伶人将信将疑,侧侧见她们受了惊,取了琥珀和珍珠研粉制的药丸,着她们吃了。
“原是要给你俩做新衫的,先回天一坞去,回头我让人送来。”侧侧打发走两人,看了一屋子的杂乱,叹了口气,换上湖色越罗的旧衣,外套了水红色天丝缎的团衫,往玉垒堂后的暖阁去了。
彼时天色微暗,紫府里次第点起凤灯,如一轮轮彩月挂在天空。
玉垒堂后暖阁里,那人忘了紫颜在殷殷相劝,手里的刻花金铛停在半途,指了彩灯叫道:“那是妖怪的眼睛!专吃婴孩,我要过去捉妖。”
紫颜拉住他,笑道:“不急,喝了酒更壮胆气。”
那人仰头灌完,丢下金铛直直冲了过去。走了两步,身子绵绵地倒在门槛上。长生用脚踢了踢,道:“我把这疯子扔出府去。”
“等等。”紫颜拿起那人的双手看了一阵,“送他去玉觞居,等醒来再做理会。”长生怔了一怔,叫来几个人,一齐扶了那人去了。
侧侧从绣帘后露出身来,望了那人背影看了片刻,回首道:“他真是易容师?”
紫颜道:“八成是,只是蹊跷得很,他性子古古怪怪,不像作伪。”细细打量一眼她的装束,“怎不穿新织的云雁绫衫子?”
侧侧道:“那件衣裳姽婳看了喜欢,送她了。”
紫颜叫了声“可惜”,想了想又道:“你多敲她一些香炉香料的才好,否则终是赔本的买卖。”
侧侧笑道:“在你身上都赚回来了,她每月送来的香品还少么?对了,既来了这样的怪人,我寻她去,明儿叫她们俩看个热闹。”
“也好。你嘱她顺便把我的香拿来,上回的用完了。”紫颜淡淡地道。
侧侧留了心,也不多问,径自往姽婳的蘼香铺去了。不多时长生转回来,对紫颜道:“少爷,萤火去哪里了?这怪人总要有人看着,我去请几个武师来。”
紫颜摇手,“这人说话癫狂而已,没见伤人就由他去。萤火你不是不知道,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由他去办,不会闲在家里。罢了,随我去天一坞听戏。”
长生惦着那酒的药性,见紫颜如此坦然,放心地应了。
紫府里舞腰歌板自风流,侧侧一路走出来,想着心事。蘼香铺的门板遮了一半,就快打烊的模样,她在门外喊了两声,姽婳忙迎她进去。
侧侧一面进屋一面问道:“心柔呢,怎不见人?”
“好一阵了,成日埋头制香,不爱管他事。”
侧侧叹了叹,姽婳把铺门关了,牵她的手对坐下,“你发什么愁呢?”
“前日送来的香居然使尽了。”
姽婳望了她的眼道:“莫急,我修书回霁天阁,请师父寻皎镜的下落。倒是你要多为自个儿打算,这一年和早年见到你的神气大不同,不知是你我年岁长了,还是情志生了变化。你有没有一次,能离开他为自己而活?”
“有何不同?”侧侧巧笑倩兮,暗暗飞红了脸。
姽婳起身,从楠木架子上取了一只水晶玉兔,两眼镶了宝石,又拿了一只紫色玉鸳鸯。侧侧只当她要戏耍,心底想着如何回话。姽婳把一对物件往几上一放,道:“你呀,先前是这般,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