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
这般。”
侧侧故作不解,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把玩,姽婳知其意会,笑道:“罢了,像是我做了恶人,挑弄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不多嘴了。痴人偏有痴人配,也真成了一对。”仔细看看那块玉,掩口失笑,“巧了,是紫色的。”
侧侧将手一合,“你既送了我,两样都是我的了。”
“咦?”
“还有香,拿完了我便走。”
“原来是打劫来了。”姽婳忍不住轻笑,微微有些惘然出神,回身去内屋捧出一包香。
浓郁香气从雪花夹缬包裹里透出来,厚重的一大包,侧侧迟疑了道:“他还能撑多久?”
“他能从此忘了易容术,养上十三五年或能根除。你要劝他罢手,别老是争强斗胜,一味往险处用药。否则……最快就是年内的事。”说到这句,姽婳轻颦眉头。
“我爹昔日未见如此,为何他就忽然凶险成这样?”
“那怎同呢。你知他为制一张面皮要试多少方子?落音丹被他改过数十回,更不消说那些切腹割脂的活计,哪个不要用药!他说是多试一个,就为后人扫清一条路——哪有什么后人前人的,我看是怕长生学步走了弯路。”
侧侧明白,不全为了旁人,紫颜就像翱翔于九天的鹏鸟,望向更高更远处。姽婳不是不知他的心思,无奈心生不忍,故拿长生做说辞。事已至此,她们劝也无用,唯有细心看顾,求老天放一条生路。
她发怔地想了想,猛地记起来意,将来了怪客的事说了。姽婳听了意兴阑珊,恹恹地道:“难为他有心思管别人,把疯子搜罗进家门。要不是惦着他,我也不留京城了。”
侧侧听她话里有话,不知是惦着他的人,还是他的病,当下没了相较的心,黯然道:“他若懂得多为自己考虑,不会狠心用这些香来续命。”
她自觉多说不吉,又扯了些别的,终和姽婳逗乐闹了一阵,直到月上中天方告辞离去。
姽婳倚门目送她远走,想起屋子里斩绝情丝的尹心柔,叹了口气,望了半圆的月亮出了会儿神。情多误人,她默默地想了想,啪嗒合上了最后一片门板。
凉凉秋意从门缝里冷不丁透进来,追魂摄魄地游荡。
次日清晨,长生起身听见萤火练拳脚,急忙披衣过去。
朝花暗昧,萤火一身银白,流星弹丸似的在院子里腾跃。长生不觉叫好,萤火慢慢收了招式,叫他一起练。
长生自从练箭后,颇长了臂力腕力,有板有眼地跟着萤火,呼呼生风打出几拳。练到一半,长生想起玉觞居住的怪人,大叫一声冲出沉珠轩的角门,没跑两步又回转,拽了萤火一起奔去,路上急急忙忙地解释。
等到了玉觞居外,长生把萤火推在前面,左右张望嚷嚷道:“喂,没名字的易容师,你在哪里?”
萤火甚是好笑,听见树后声动,转出一个先前那男子,对他们行了一礼,迷惑地问道:“在下商陆。敢问这是什么地方?”长生见昨日的青袍男子忽然正经了,反而退了一步。
“此间是凤箫巷紫府。”萤火答道。
“多谢。可是……我为何在此?你们是什么人?”
长生偷觑他的神色,自若如常人,不像癫狂时的样子,诧异间听萤火又道:“这是我们一家子的住处,阁下是昨日黄昏入府的客人。”
商陆蹙眉,往院子外走去,喃喃地道:“对不住两位,我来京师有件重要的事,只是、只是……”长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听他一路自言自语,“为什么想不起来?明明要去拜会一个人……是谁?”
长生想到他在玉观楼外的所为,忙道:“是照浪么?你要找的人……”
商陆茫然地看他一眼,一脸的怯懦、警醒、不苟言笑,长生只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