膜
”
“不用,我没问题。”
“没关系。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待会儿去你那儿说吧。”
洛盈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他们说了告别,他目送她出了门。
她在门口轻轻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浅蓝的病房。皮埃尔恢复了默坐的姿态,瘦瘦的身体前倾,双脚蹬在沙发椅的脚垫上,身体静默却因情绪涨满而全身紧绷。病房无声无息。
※※※
回到病房时间还早,阳光洒满房间,百合花一如既往的平静悠然。洛盈坐在窗边吃早餐,面向窗外,该带走的东西已经打好包,放在一边叠得整齐的床上。
安卡是第一个走进病房的人。
他站在敞开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碰响了门上的风铃。洛盈回头,见到是他,勺子停在空中,一时忘记拿起,也忘记放下。安卡朝她微微笑着,没有说话。阳光打在他的头发上,让他的整个人显得很明亮。他今天穿了很舒适的运动上衣,不像穿制服那样笔挺,却显出肌体的线条。洛盈一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是看着他,他似乎也没有话说,和她就这样面对面安静地相互对望,阳光隔在中间,安静飘摇。
片刻之后,安卡身后出现了米拉、索林和纤妮娅。安静被打破,屋子一下子热闹了。
“这两天休息得怎么样?”纤妮娅微笑着向她走过来。
“还好。”洛盈从怔然中醒来,连忙应道,“没什么事了。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洛盈说着,站起身来,演示性地绕着房间走了一圈,笑着给他们看,并且抬起丝制小靴子,解释其中的道理。她轻轻环绕和转身,借此挡住脸颊,不想让谁看出自己的局促。她没有望向安卡,只是静静地转身。
回到床上之后,纤妮娅坐到她床边,两个男孩站在一旁靠着窗台,几个人开始聊天。纤妮娅仔细地询问洛盈腿脚的感觉,恢复状况,肌肉的痛感和病状,和自己的情形加以对照。她说到一半抬起腿,轻轻将裤管拉到膝盖,露出纤长的小腿,一条厚厚的纱布赫然环绕在脚踝周围。洛盈心底一酸,没有说话,用手轻轻摸了摸。纤妮娅仍然每天训练,下个月还有她的汇报表演。
洛盈问他们最近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无一例外地给出“写报告”的答案,三分无奈,七分嘲讽。
“要说写呢,能写的事情也多。”米拉说,“但是这么个写法实在让人头疼。你不知道,就报告的关键词问题,我就和阿萨拉奶奶争执了不下三天。她反复说我给出的关键词不规范,将来在数据库里供人搜索会很困难,我前前后后改了五次。”
“为什么?难道我们的报告将来要作为学术论文?”洛盈诧异地问道。
米拉耸耸肩:“可不是!所有报告都得当论文写。”
洛盈睁大眼睛,说:“我以为报告只是心情和回忆呢。”
“我也这么以为的。”米拉笑了,“可是人家是等着咱们学有所成的。咱们是投资,投了那么多,不回报怎么行?”
洛盈觉得,她连舞团编导和辅导都不想做了。只要不回舞团,就没有人能催促她交报告。孑然一身的人总是最自由的人。米拉的笑容很可爱,像一只棕色皮肤的小熊。他一直是最散漫贪玩的人,睡觉能睡得像冬眠一样长久。洛盈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严肃不起来的,可是现在他也开始严肃了。他们的世界变了,只有临时的才是可以肆意的,一辈子的事情永远无可抵御。
“对了,”洛盈忽然想起来,“信里的事怎么样了?”
纤妮娅笑了,眼里混合着兴奋、叛逆和对严肃刻板不以为然的傲气神情,带一点神秘地说:“定了。我们要发动一场观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