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飞
琉璃生怕他不再说下去了,连忙道,“为什么你说能令他复苏的唯一可能,是慕湮剑圣?”
“因为数百年来,破军一直有心愿未了,”他看着迦楼罗金翅鸟,“他们在前世擦肩而过。而这一生,他希望能在轮回里与她完美地相遇——不要太早,也不要太晚。”
“完美的相遇?”琉璃不明所以。
“是的。在她转世后,等到最好的年华,沉睡的破军就会在冥冥里开始召唤她。她身上染有他心口流出的那滴血,无论身在天地间的何处,都能感觉到这种宿命里的呼唤。”
琉璃怔怔听着,愣了半天,忽地吃吃笑了起来。
“怎么?”溯光蹙眉,有些不悦。
“我想,你是不是在编故事呀?人人都说破军是魔,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他就变成情圣了?”琉璃看着那个迦楼罗金翅鸟,嗤笑,“没道理啊!照你这么说,如今已经快九百年了,十几个轮回了都——难道破军还没有等到她的到来?”
“是的。”溯光淡淡回答,“因为他不可能等到。”
“为什么?”琉璃更加诧异。
溯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将手从剑柄上松开,眼神一瞬雪亮。朝阳已经快要从海面升起了,霞光从他身后衍射开来,他转过身去望着那座山,忽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琉璃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你说什么?”
“我说,”溯光一字一句地重复,“那是因为九百年来,慕湮剑圣一直无法转世!”
琉璃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我们,因为‘命轮’的存在。”
“命轮?”琉璃大惑不解,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个暗杀组织的代称。”溯光淡淡,“存在了九百年。”
“暗杀组织?”琉璃吃惊地看着这个人,“你是个暗杀者?……你杀了多少人啦?”
“很多。有十几个了吧。”溯光叹息,“或者说,只有一个。”
“一个?”
“命轮要杀的所有人,说到底只有一个。”他看着迦楼罗,低声,“所有牺牲者的被杀,也只因为一个原因:因为那些人可能会成为某个人的转世之身。”
“转世之身?”琉璃更加震惊,“谁的?”
溯光的语气凝重而肃杀,一字一顿:“空桑女剑圣,慕湮。”
琉璃吃惊得往后跳了一步,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她怔怔望着晨曦里的巨大机械,恍如梦寐,忽然间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这样?
那一刻,她想起了那个被钉在金座上的鲛人,想起了那个一直在等待却一直不曾醒来的魔。难怪她等到青丝如雪泪落成海,却始终等不到要等的那一刻,而金座上被封印的年轻军人,身负毁灭天地的力量,在黑暗深处寂寞地沉睡那么多年,却始终没有人来唤醒他。
——原来,他们要等的那个人,已经永远不能再来了。
“星主可以洞察宿命,从未出错。”溯光摇头,轻声,“在命轮开始转动时,每个受到感召的分身背后都会出现一颗朱砂痣——那是破军在死前用心口之血留下的印记。当魔之血进入颅脑里时,便是‘幽寰’和‘破军’两星重合之时,转世之人就会‘觉醒’。”
“觉醒?”琉璃诧异,“什么叫做‘觉醒’?”
“是,”溯光低声,“那时候,那个人就会感受到召唤,身不由己地来到这里,进入迦楼罗,并且具有了唤醒破军的力量。”
琉璃明白过来,却不敢相信,“这就是你们要不停杀人的理由?”
“是。必须要在觉醒之前,将那些人可能唤醒破军的人除去!”溯光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