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宅
了一个整圆,胖男生迎头撞上了墙角,两眼发黑,几乎昏过去。
吴俊能跳了起来,脚底生风,Y女友跑得像只鸭子,嘴里呱呱乱叫。胖男生昏头胀脑地落到末尾,一个留神,迎面撞上了一颗大树。
“不要拦我……”他倒在树下,捂着脸哭哭啼啼,“……你们……全都不要拦我……”
方非的身子快散架了,左眼肿成了一道细缝,嘴里又腥又咸,可又分不清血是谁的。黑狗跑上前来,在他腿边蹭了两下,呼噜噜一阵喘气。
“黑魁……”方非满心糊涂,“你,你怎么来了?”他想要弄个明白,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念头也冒不出来。
呆了好一会儿,他才骑车回家,黑魁跟在车边一溜小跑。骑到半途,方非的左膝疼痛难忍,只好停了下来,坐到河边的长椅上,掀开裤腿一瞧,好家伙,膝盖肿的像个面包。
黑魁蹲在地上,只跟方非一般高,它年纪老迈,雄风犹在,路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黑魁。”方非抚摸着黑狗颈毛,仿佛还在做梦,“你来得可真巧……再晚一些,我也许就要死了……”说到“死”字,他抬眼一望,河水照映落日,平添了继续凄迷的血色,灰白的水泥桥横贯河上,就像是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痕。
“……比起那刹那的浮生,死亡才是万古长存……”方非轻轻的念出这句,还没说完,黑狗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呜咽。他应声望去,那双碧绿的眼睛闪动着柔和的水光,这一刻,无知的兽物化身为人,眼里充满了深沉的感情。
“黑魁,你听懂了吗?”方非心里一阵隐痛,“好奇怪啊,我想起了这句话,可又忘了在哪儿听过”。可是,死亡真的很好啊,我还是希望爸妈活着,黑魁,爸爸是个好人他最高兴的就是教我写字,他送给我的毛笔,我还留着呢……
“妈妈教人弹琴。现在大家都弹钢琴,学古琴的人很少。可是妈妈常说,弹钢琴要激情澎湃,弹古琴却要心如止水,这世界上激情澎湃的人多,心如止水的人少……心如止水,我也做不到啊,我弹着弹着就会睡着要是,要是他知道我和人打架,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多少天来,方非把伤痛深埋心底,从来没向人吐露过一句。这是不知怎的,竟把老黑狗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把对父母的怀念絮絮地说了出来。老狗默默的听着,不时呜咽一声,伸头蹭一蹭方非的胳膊。
天色渐渐黑尽,方非的心也平静下来,他冲着黑狗叹气:“黑魁,这些话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黑魁盯着方非,默默的点了点头。
方非心中惊讶:“这狗儿真灵,几乎跟人一样。”他的膝盖更加疼痛,只好一瘸一拐的推车回家。路过一家杂货铺,黑魁停了下来,歪着头向店里张望。
铺子里的小电视正在播报本地欣慰。够看电视,实在稀奇。可是方非并没有留意,他的目光也被那条新闻吸引了。
电视里,主持人一脸严肃:“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动物园的鸟语林遭到了一群蝙蝠的袭击。她们冲破钢丝护网,吃光了林中的鸟儿,就连最大的金雕也没能幸免……”画面切换到鸟语林,图像模糊不清,下面注明手机拍摄。
屏幕上满是鸟类残骸,一个女饲养员正在抹泪,一个男饲养员用捕鸟网扣住了一直硕大的蝙蝠。蝙蝠左冲右突,发出尖厉怪叫,两只血红眼珠,射出奇异的光芒。
“张教授,您见过这样的蝙蝠吗?”主持人向一位老者讨教。
“没,没有”张教授擦了擦头上的汗。
“蝙蝠不是夜里活动吗?”
“蝙蝠夜里活动,那是因为昆虫多在夜间出没,久而久之,蝙蝠视力退化,发展处一套声呐系统。我们知道,鸟儿是白天活动的,呃,如果这些蝙蝠以鸟类为食,那么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