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忆昔抚今总伤怀
眼喝道:“你好大胆子,竟然爱本座面前用这种邪魔之法!”博格丹傲然道:“什么邪法,不过是物质相合的规律运用罢了。我炼金之妙,岂是你们这些俗人所能领会的。”
约瑟夫大主教见尤利妮娅没甚么危险了,转向大公道:“大公你最好把这人的来历一五一十讲出来,否则等隐者杀来,后果堪忧。”亚历山德鲁面色骤变,逐渐背靠山壁,似乎极是痛苦。博格丹见状不禁仰天长笑道:“父亲呐父亲,想不到你薄情一世,到现在倒坚贞起来。”他把黑罩袍子裹紧,嘶哑着嗓子对众人道:“我这父亲一贯懦弱,也罢,便让我说与外人知道,这个素称‘好人’的大公曾作出过何等事情。”他改换了希腊语,好教在场之人都能听懂,大公听了他儿子言辞,索性闭上眼睛,如在刑架上静等屠戮。
博格丹又吞下一枚药丸,徐徐道:“我娘亲本名唤作凯瑟琳·德·瓦卢瓦,乃是法兰西瓦卢瓦皇室的旁裔普瓦图侯爵的女儿、疯子查理的表姐。耶历一千三百八十二年,铅锤党于巴黎作乱,宫廷倾轧,我外祖父为暴民所杀。娘亲连夜逃出巴黎,一路东奔,决意避祸东欧以了残生。三年之后,我娘亲终于到了摩尔多瓦,恰好碰到穆沙特家族的一个贵族青年亚历山得鲁,便是我父亲了。承蒙他多方照顾,我娘亲由是感激,遂以身相许。我父亲哄骗我娘亲,只说恪于身份,不便立刻明媒正娶,只消等些时日。一年之后,她诞下一子,便是我了。我父亲到了那时,仍然推搪……”
这时大公插嘴道:“非我不愿意娶凯瑟琳,实在是时势逼迫。”博格丹怒道:“闭嘴!不然我便毒哑了你。”大公只好仍旧缩在角落,博格丹又继续道:“这一推搪,便推了足足十四年光景。我那时年已及弱冠,尚且晓得我父亲只是空言哄骗,我娘亲犹不自省。到了耶历一千四百年,摩尔多瓦大公身死,我父亲兄弟五人争权不休,我娘亲为助我父亲登上王位,可谓是殚精竭虑,只盼他登基以后,我母子就有了倚靠。”
约瑟夫大主教道:“你母亲又有甚么能耐,可以左右摩尔多瓦政局?”博格丹冷笑道:“炼金术本来就流行于诸国宫廷,我娘亲天资聪颖,在法国时已学了一身奇术,如何不能?她先毒杀我父亲的两个兄弟,又前往邻国瓦拉几亚,甘心以身相诱,让那瓦拉几亚大公米恰尔出兵相助,攻灭了其余两个兄弟,终于助我父亲坐上了王位。她原以为从此可以与他相宿相栖,终老一生,想不到那薄幸忘恩之人竟嫌弃我娘亲身事二夫!可怜我娘亲一怒之下,还是不忍伤他性命,就离开苏恰瓦,携着我在附近一处修道院中隐居,平日里只一心教我些武功与炼金术,盼着哪一日父亲回心转意,我好有能力效忠于他。”
说到这里,博格丹长长叹息一声,那青森森的脸上也显出些许哀伤:“倘若如此终了一生,还则罢了。却不料我父亲又给她惹来一身滔天祸事,以至我有今日之境地。当年我娘亲离开法兰西之时,身上还带着一件至宝,乃是圣路易的王冠。这王冠与寻常的不同,乃是路易九世当年之用,路易九世是御封的圣人,他的王冠号称三圣,由耶路撒冷十字架残片、耶稣受难时所戴荆棘王冠的棘刺与黄金打造的金百合花拼成,无比珍贵。此事我父亲自然谙熟于心,其时奥斯曼土耳其有大军压境,他去找瓦拉几亚借兵,开口便允诺以圣路易王冠相酬。事后他来找我娘亲索要,我娘亲自然不肯给,此事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个消息却不胫而走,竟被一个魔头得知了。”赛戈莱纳动容道:“是隐者?”
博格丹道:“隐者只是他的名号,究竟姓甚名谁,没人知道——你们可听过塔罗血盟么?”众人都摇了摇头,约瑟夫大主教道:“塔罗牌我倒知道,似是魔女巫婆所施行的邪术道具,计有大阿尔克那二十二张,各有图案寓意,可是那个?”博格丹道:“不错。外人虽视炼金术士为一个门派,其实术士之间多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