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是夜,五艘军船在暴风雨的“掩护”之下,顺着湍急的海流出发。
危险的狂风呼啸着,如果张满帆,帆柱立刻就会被吹断。在大自然穷凶恶极的巨大威力下,所有船只都一齐翻覆也是很平常的事。
风大,潮猛,义经的双手手掌又开始象火焚一样灼热着,他感觉到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正冥冥中吹动着这场暴风雨。
就在这样的超高速航驶下,原本需要三天的航程,义经的敢死队只花了四个小时就登陆了。没有在风雨中覆灭,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真是太幸运了。”登上岸,每个将士都吐了。
义经虚弱的穿起盔甲,在弁庆的帮助下把锹形头盔戴上。
“我们的幸运,是赌命赢来的。”义经咬着牙,呕出一股酸水:“痛快接受它吧,这是我们应得的。”
岸上,几个渔夫呆呆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喂!这里是哪?”弁庆朗声问道。他是唯一神智清明的人。
“各位在阿波的胜浦。”渔夫战战兢兢。
“离屋岛还有多远?”
“很远。”
“骑马需要多久的时间?”
“至少也要两天吧。”
弁庆一问明了去屋岛的路线,义经提着刀,猝不及防地砍掉那些渔夫的脑袋。忙着呕吐的大家都傻眼了。两军未开战,先丢掉性命的,却是无辜的百姓。
“如果不想伤及无辜,就快点上马吧!”义经甩掉武士刀上的鲜血,正色道:“跑得越快,越少人看到我们,奇袭才能奏效。”
众人称是,一一上马。
此后整整一天,一百多名死士星夜奔驰,唯一的停顿是有人在马上睡着摔下,众人只好停下来将他踢回马鞍上的空档。
一天就跑完了两天的路程,完全就是一之谷偷袭的战法!
等到义经的百人敢死队冲抵屋岛时,做梦都想不到源家军队会从山路出现的平家本营,如常进行着每天的作息。
义经疲困的军队躲在树林后面,做最后、也是唯一的战前休息。
虽然这绝对是场成功的奇袭,但这一百五十名身心俱疲的敢死队看到偌大的平军营帐,心中不禁生起“今日所求的,不过是痛痛快快战死在惊讶的敌人面前”这样悲观的想法。
大伙吃着饭团,喝着水,忍不住把眼睛看向他们家的老大。
义经像条虫子,全身缩在阴凉的树洞里熟睡着。他把握每分每秒调节体力,因为要砍下三千个脑袋所需要的臂力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说砍就砍。
话说如此,身为主帅,义经还是缺乏了什么。
那点,便由弁庆挺身而出。
“其实,要打败三千人一点也不难,因为我们不是要杀死三千人,而是要打败三千人,这中间有很大不同。”弁庆用他巨大的手,安抚着四腿颤抖的战马。
大家洗耳恭听。
弁庆以武人的算术法,为疲困的众人解说着:“以一百五敌三千,最重要的便是营造出当者披靡的气势,首先,每个人负责砍下五个来不及拿起武器的笨脑袋,这样就有七百五十个脑袋掉在地上了。这个阶段,我军折损二十人。”
“这样就剩两千二百五了。”一个武士稍微打起精神。
“看到地上血淋淋的七百五十颗脑袋,还想继续战斗的,大概只剩下一半,也就是……一千一百多人。”弁庆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一千一百多人里,斗志与武力皆可与我们一较高下的,算他个八百。”
“一百三十斗八百,我们的机会不小啊。”一个蹲在树上警戒的武士笑道。
这已经,是个可以较量的数字。
“错。”弁庆咬着饭团。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