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哥的话,这个王真不好当。要是照我的意思,早一刀把这龟孙子的人头切下来,挂到旗杆上风干了。”
“嘘,你轻点声——”舞裳妃柔声劝他说,“空口无凭,怎么能说增加就增加呢?这未必是北都的意思。不过是押运的人多要一点,好回了北都彰显自己能耐,二来也可借机再伸手要贿赂罢了。”
她后退一步,正色道:“大王,你准备好了吗?”
铁狼王一愣:“准备什么?”
“和青阳开战。”
“现在开战,不过三成胜算罢了……”铁勒延陀沉吟了一下,可回头想起外面坐着的青阳人,禁不住又火上心头,暴跳如雷地吼着说,“可那条土狼太欺人了,我现在就出去宰了他!”
“别求一时痛快,误了大事。”舞裳妃扶住了他的肩膀,耐心地劝他坐下,“唉,我这身子……本来不想出去见客的……还是让我去见见他,看看怎么通融吧。”她换上正装,梳洗打扮,然后出去见吕广利。她虽然大着肚子,依旧是光彩照亮了整个卡宏大殿,瀛棘的长老和那颜就不用说了,就连铁狼王手下那些最粗野的汉子都恭敬地低下头去。
吕广利见了舞裳妃,眼睛就像猫见了腥一样紧随着不放。贺拔离咳嗽一声,道:“这位是瀛棘摄政王的正妃。”他方才悻悻地退开,却依旧腆着脸不住偷瞧。
舞裳妃行毕礼,招手让后面几名斡勃勒抬上一个筐子,筐子沉重异常,塞满瀛棘自己铸的赤金马蹄锞。
“吕将军远道而来,瀛棘招待不周,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让贵客笑话我们穷乡僻国,没见过世面了。”
吕广利伸手探进筐里,拣起一粒赤金锞掂了两掂,露出两颗门齿一笑:“哈哈,哈哈,这次就看着王妃的面子上,担着天大的干系,将你们的份额减免一些吧——我可不是为了钱……回了北都,还得帮你们在少府中上下打点,那可得耗费不少……这些礼物我也是无福消受啊。”
“这个自然,”舞裳妃轻轻一笑,笑得吕广利骨头都软了,“大人回去打点经营,一应费用都该由瀛棘来担当……事情办成,瀛棘自当再备重礼相谢。”
吕广利拿袖子抹了抹油嘴,眉开眼笑地道:“那就加紧督办吧。”他踉跄着捉住两名侍女,醉醺醺地回去睡了。
草原上空乌云滚动,一排排地滚向西边。赤蛮用胳膊肘顶了顶呼噜声大作的蔑老:“看到了吗,好个不安生的家伙,”他在黑暗中露出一口钢一样坚硬的白牙,“我就喜欢杀这样的人。”
那些天里,我骑着我的白狼漫山遍野地乱跑。我想起了以前的那匹小红马,不过这匹白狼可比红马神气多了。厚厚的绒毛,细小的眼珠子,又听话又机灵,当它跑过,轻轻地嗅那些战马的腿时,身经过百战的战马也会情不自禁地打着哆嗦。我给它取名叫作雪妖。
我忍不住想,如果云罄在这儿,不知道她敢不敢骑我的雪妖。她虽然是女孩子,却做事不肯输给别人,我猜她哪怕是吓得哭了,也一定会爬上狼背来和我坐在一起的。
瀛棘的大营地里如今也到处都是小孩。他们都是开春后出生的第一拨孩子。我比他们大了将近一岁。一万多活下来的小孩中,有五千名是男孩,按二丁抽一的方式,就有二千五百人常备军。看着他们舒展着细弱的胳膊在黑泥地上翻滚,瘦瘦的尚未脱离孩童体形的大肚子,我便下令此刻就发给他们刀枪弓箭,让他们现在就开始学习怎么去杀人。
大人们倒是同意我的提议。他们也都已经看到了压迫到阴羽原边缘燃烧的烽火。只是谁也想不到,它会来得这么快。
大合萨说:“蛮族人六岁就可以骑马,十二岁就可以上战场了,现在让大君带着练练也好。”
舞裳妃看着那些我选编出来的孩子稚嫩的脸,叹了口气说:“这班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