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都还没有时间长大呀,他们就像白梨城一样,还没有时间长大就被拆毁了。”
“习武杀人怎么叫被拆毁,这是好事啊,”铁勒延陀大声说,“明儿就在营地东边起个新营盘,定个名头吧,我看叫……叫……”
“叫白狼。”我揪着雪妖的耳朵大声喊,雪妖也喜欢这个名字,它神气地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欧欧欧地叫个不停。
铁狼王响亮地大笑:“就叫白狼。”
各营的贡赋银钱都在紧急筹备中,拉送贡赋的大车朝着大营而来,一辆接着一辆络绎不绝。离收备齐全总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吕广利便整日里在瀛棘大营里跑来跑去,招惹是非。如今的瀛棘大营可和前几年不同,里头混杂满了铁勒的手下,那些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儿,只怕没人招惹他们。吕广利却不管这一套,带着他手下十多名兵丁每日在营地里窜走,见到好马,便强行从马厩里牵走,说是折算到瀛棘每年应交的岁币里。此外这位吕大人还对女人特别感兴趣,只要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落到他眼里,也不管她是什么人,就要上前猥亵一番。他感叹着说:“这里有这么多漂亮女人,比男人多多了。苏畅在任上的时候可是填饱了肚子啊。”他手下那三百名押运兵丁上行下效,也跟着敲诈勒索,强买强拿,闹得整座阴羽原是鸡犬不宁。
吕广利这么来去折腾,几天工夫就在驰狼营里记下了十来笔帐。我们都看到左骖黑着脸在大营里走来走去。瀛棘的人都偷偷地说这小子命犯煞星,早晚要落到左骖手里。
千料万料,却没料到那一日天刚正午,一骑突然自龙牙河畔的牧场飞奔而来,一路踢起滚滚尘土,就如同拖了一条黄烟尾巴。那马奔到我的斡耳朵面前,猛地人立而住,马上的人如一根弯曲的马鞭弹下马背,将一个血糊糊的人头扔在台阶前面。
跳下马来的人却是赤蛮,他脸色平静如往常,对着闻讯而出的我叔父铁勒延陀和我母亲舞裳妃说:“大王,王妃,我将吕广利那小子杀了,前来听候发落。”
铁狼王和王妃吃了一惊,看那头时,只见右边眇了一目,果然是吕广利的人头。舞裳妃定了定神,对赤蛮说:“你别急,细细讲来。”
原来那日上午,赤蛮的豹韬卫在河边放马。我们瀛棘的圣物四匹踏火马也在其中,虽然气候凉爽,几匹马悠闲自在,还是从鼻子里往外喷着火焰和热气。
他们家族世代为瀛棘养马,爱马如命,也确然都是驯马的好手。赤蛮按着刀站在斜坡上,秋日的大风浩荡而来,灌了他满袍子。
赤蛮在逗弄好不容易搞到的那匹马。那皮花白马有着天鹅一样长的头颈,优雅地弯着。赤蛮只轻轻吹了声口哨,那马从坡上直冲下来,耳朵竖起轻轻地抖动着,冲到赤蛮身边时倏地停下,腿脚绷得直直的,一动也不动。
还不等马到,赤蛮就平着身子飞起,正好落到了马背上,像狸猫一样灵活。不等他催促,那匹马四腿猛然发力冲刺,鬃毛和尾巴飞舞如旗帜,一阵风似的卷上平冈。他们绕着河边疾驶了一圈,迈着能颠散普通骑马者骨头的大步。赤蛮跳下汗津津的马,却迎头撞到了吕广利的怀里。
赤蛮没好气地拉起马缰,扔给身边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兵:“去,把它溜一溜,等汗没了再让它吃东西。”
吕广利捻着小胡子,歪着嘴角看着赤蛮的马。“是匹好马呀。”他说。赤蛮没理他。
他在那儿转着圈看了看,一眼就盯上了那几匹神骏的踏火马。
“我在北都就听过踏火马的神奇,还以为是见者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马,我国太子新任王位,你们应该好好表示表示,就将这几匹踏火马送上去吧。”
“什么……送上北都?”赤蛮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我说叨,踏火马乃瀛棘圣物,不可能送给外族。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