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笑着说。
“于是我买了张报纸,做上面的填字游戏,还去快餐部买了一杯咖啡。”
“你玩填字游戏?”
“是啊。”
“哪一种?”
“一般是《卫报》上的。”
“我觉得那个有点太难了。我喜欢《泰晤士报》上的。你做出来了吗?”
“什么?”
“《卫报》上的填字游戏。”
“我还没来得及看呐,”阿瑟说,“我还在买咖啡呢。”
“那好吧。那你买咖啡。”
“我买咖啡,同时我还,”阿瑟说,“买了一点饼干。”
“那一种?”
“浓茶牌的。”
“不错。”
“我喜欢这牌子。买了这些东西以后,我在桌子边上坐下。别问我那个桌子是什么样子的,事情过去有段时间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很可能是个圆桌。”
“好吧。”
“我给你说说当时的情形。我坐在桌子边上。我的左边,是报纸。我的右边,是那杯咖啡。桌子的中间,是那包饼干。”
“我完全了解。”
“你现在还不了解的,”阿瑟说,“也就是我还没有说起的,是已经在桌子边上坐着的一个人。他坐在我的对面。”
“他长什么样?”
“非常普通。公文包。正装。他看起来,”阿瑟说,“一点都不像会做任何奇怪的事情。”
“哦,我知道这种人。他做什么了?”
“他做了这个。他从桌子上俯过身,拿起那包饼干,撕开,拿了一片,然后……”
“怎么样?”
“把饼干吃了。”
“什么?”
“他把饼干吃了。”
芬切琪惊讶地看着他。
“那你到底怎么做了?”
“嗯,在那种情况下,我做了每一个有血性的英国人都会做的事情。我被迫,”阿瑟说,“置之不理。”
“什么?为什么?”
“呃,你受的教育中没有这种事情对吧。我在记忆中搜寻,发现在我接收的教育、所有的经验甚至原始的本能中都没有任何内容能够告诉我,如果一个人就那么非常简单地、平静地、坐在你对面,偷你一片饼干吃的时候,该对他作什么反应。”
“嗯,你可以……”芬切琪思考了一会,“我只能说换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然后怎么样了?”
“我恶狠狠地盯着填字游戏,”阿瑟说,“一个提示都看不进,我啜了一口咖啡,太烫了没法喝,然后就没其他事情做了。我鼓足了勇气,拿了一块饼干,竭尽所能不去注意包装已经莫名其妙地打开了……”
“但你已经在反击了,用的是一种强硬的方式。”
“就我的风格来说,是的。我吃了那块饼干。我吃得非常庄重而且明显,这样他就会毫无疑问地看到我在做什么。当我在吃饼干的时候,”阿瑟说,“饼干就那么被我吃掉了。”
“那他怎么做了?”
“他又拿了一块。老实说,”阿瑟强调,“这就是当时的情况。他又拿了一块饼干, 吃了。就像青天白日一样明白。就像我们现在正坐在地上一样明确。“
芬切琪有点不安地动了动。
“而问题是,”阿瑟说,“之前就什么都没说过,所以等事情再次发生的时候就更难开口了。我该说什么呢?‘对不起……我不小心看到,呃……’不行的。不行,我还是置之不理,如果说有什么代价的话,就是要做到这一点比之前耗费了更多精力。”
“你呀……”
“重新盯着填字游戏,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所以我显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