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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好奇地伸长脖子探看是怎么回事。乔一边从皮夹掏出二十元一边问:“在哪里?”
男孩正试着从几个赌鬼身体之间的空隙往里看。‘海这里大约六十到八十尺往海滩的方向有棵棕桐树,沙滩上有几张桌子,这痞子跟几个韩国佬混在一起下棋。“
“看着我!”
被蟑螂大赛分了心的孩子说:“什么?”
“看着我!”
被乔声音中隐含的怒气吓了一跳,孩子朝他望了一眼,然后那双有瘀血的眼睛又重新盯在那二十元钞票上。
“你看见的那家伙是不是穿花红的夏威夷衫?”乔问。
“没错呀,还有其他颜色,但大部份是红色与橙色。”
“他穿什么裤子?”
“裤子?”
“你给我老实点,我不会告诉你他穿什么的,你如果真的看见他,那由你来告诉我。”
“嘿!老兄,他穿长裤还是短裤,我怎么知道。”
“你告诉我啊!”
“白色?褐色?我也不确定。我怎么知道还要作该死的时装报导。他就是手提了一双鞋,袜子塞在鞋里,站在那里张望。”
这样就没错了,他就是乔先前往了望台旁看到手拿对讲机的家伙。
那一群赌鬼笑着、骂着、吆喝着,使这场赌赛更形热闹。他们放肆地大声喧哗,从水泥墙反回来的声波,使镜子都震动起来。
“他是真的在看韩国人下棋,还是装个样子而已?”
“他盯着这地方,但一边还跟奶油派打情骂俏。”
“奶油派?”
“几个穿比基尼的婊子,老兄,你应该看看那个红头发穿比基尼的婊子。跟你一赌十,她只有十二岁,可是老兄,她会把你的视线紧紧吸住。”
“他想上她们?”
“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孩子说:“像他那种瘪三,连这种婊子都不会用他。”
“不许叫她们婊子!”
“什么?”
“她们是女人。”
孩子的眼神闪烁着刀锋般愤怒的光芒。“嘿!你算老几?
教宗吗?“
抽水马桶的冲水声使他感到反胃,乔强压住作呕的感觉对男孩说:“描述一下那女人。”
男孩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挑衅,“都很标致,尤其是红头发那一个,但褐发的那一个跟她有得拚。我会爬在碎玻璃上对她打手枪,即使她是个聋子。”
“聋子?”
“一定是聋了或怎么的,”男孩说:“她把一个像是助听器的东西,放进耳朵又拿出来,放进去又拿出来,似乎老是弄不好。那婊子真是甜啊。”
乔真想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掐个半死,直到他答应不再脱口说出那两个字,直到他了解那有多可恶,而且一旦变成口“
头禅后是如何地贬低自己的身份。
乔咬着牙,额头青筋暴出,眼前因血压陡升而一片模糊。他对自己这种潜藏的暴力反应感到震惊,反胃的感觉又更强烈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
显然,乔的眼神使这男孩犹豫了,他不敢正视乔,而把眼光投注在那群喧闹的赌鬼身上。“给我二十块,那是我赚的。”
乔捏着钞票的手并未松开。“你爸在哪?”
“怎么样?”
“你妈呢?”
“关你什么事?”
“他们在哪?”
“他们正逍遥的过自己的日子呢。”
乔的怒气化为沮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你干嘛要知道?你认为我只是个小婴儿,不能独自来海边?去你的,我高兴到哪就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