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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同情的轻柔声音,以及那句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神秘话语——“我还没准备与你长谈”——凭着普通常识,他就知道,事情不如想象那般单纯。
他驶过宁静的波班机场时,一股愤恨不平的情绪在心中沸腾。这个世界有太多可恶的谬误,欺骗、诡计、谎言、阴谋。他对造物者的漫无原则感到愤怒,也为此想法自我无人交战过。他是正确的,对着造物者发怒是白费力气的,就像对着遥远的星光投掷石块一样的徒劳无功。
但对那些刻意隐瞒、扭曲班机坠毁事实的人们,他的愤恨,就有宣泄的对象了。
蜜雪儿、克莉丝和妮娜是再也唤不回来了,乔的生命不再完整,受创的心也无法愈合,因为真相并不能给予他什么本来的希望,他的一生是完了,没什么事能改变得了。但他有权知道蜜雪儿、克莉丝和妮娜是怎么死的,他对她们有一种神圣的义务必须去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愤怒是杠杆,他的悲伤是支点,以此,他可以挪动整个世界,去了解整个事实。不论在这过程中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坏,或是毁掉什么人。
在一条两旁种有行树的住宅区街道上,他将车停在路旁,关掉引擎。在布立克和他同党追上他之前,乔可能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先检查车头的盘,但记号发射器不在那儿。他又蹲在车前,用手沿着保险杠的底部摸索,但也一无所获。
远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逐渐变大,乔盲目的在前轮叶子板内面摸索,然后沿着摇杆面板搜寻,结果只摸到一手的机油和泥灰。后轮叶子板内面也没藏东西。
直升机从北方以超低的高度从他头顶飞过,离屋顶不会超过五十尺。将两侧的棕桐树吹得枝叶飞扬。
乔警觉地抬头观望,看着直升机的乘员是否在找他。但他的恐惧是多虑了,那直升机怒吼着朝南飞去,未曾盘旋停留。他没见到机身上有警徽或是任何标志。
乔又继续摸索,最后在后保险杠的缓冲器上找到了记号发射器。整个装置连同电池,也不过是香烟盒的大小,它发送的记号是无声的,看起来是无害的样子。
他将此装置丢在路面上,想用轮胎钢圈将它未成粉碎。
此时一辆园丁的大卡车,满载着修剪下来的灌木枝叶,沿着路开过来。乔决定将这记号发射器丢进这些被剪下的枝叶中。
也许那些混蛋会多浪费些时间和人力,去跟踪这辆卡车到垃圾倾倒场。
他回到车上,继续驱车前进。他看见南边数里之外,那架直升机正在绕小圈圈。时而盘旋,然后又绕着圈子飞行。
他的恐惧是毫无道理的,那架直升机既没在墓园出现,也没在天文台北边的沙漠丛树中追捕那女人。他们的资源,真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