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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僧多粥少。弗兰和唐娜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乔常和他们一起到教堂望弥撒。但他就是不信教。

    弗兰少了条腿本来就行动不便,再加上风湿。两年后,他终于坐上轮椅了。

    到了十三岁,乔的日常工作包括帮他父亲换衣。洗澡。

    从一开始,乔对交付给他的工作从未推辞过、他对自已内心竟然也有此温柔的一面亦深感惊异。

    过敢一段时间,弗兰对于必须仰赖儿子来处理自己隐私的事物,感到极难为情。可是和儿子一起克服沐浴、用餐和如厕上的困难,却加深了父子间的感情,使他们较之以往更为亲近。

    乔十六岁那年,弗兰罹患了纤维性关节硬化疗,好几处关节都形成巨大的风湿瘤,包括右手腕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瘤。而左手肘的瘤竟大得像个垒球。

    乔的父亲实在为儿子的成就感到欣慰,乔虽然在麦当劳打工,但仍能获得荣誉学生的头衔,同时也是高中足球队四分卫的明星球员。弗兰从未给自己孩子压力,或要他出人头地,是“爱”驱使乔自己力争上游的。

    那年夏天,乔加入基督教青年会的拳击队。教练非常器重他,说他有天份。但在他前两场的实战比赛中,他因连续重击瘫在绳索上毫无反抗力的对手,而被拉下拳击台。对其他人来说,拳击只是一种娱乐及自卫术,但对乔而言,却是一种野蛮的心理疗法。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他的确伤害了别人,结果他被禁止参加比赛。

    弗兰的慢性心囊炎,最后导致心脏衰竭。他在乔过十八岁生日的前两天,溘然长逝。

    葬礼弥撒后的那个星期,乔午夜时分来到教堂,教堂当时空无一人,他喝了许多酒,将所有十字架都喷上黑漆。把圣母的大理石雕像翻倒,打破了二十几个许愿烛架上的酒红色玻璃。如果不是很快地被一种徒劳无功的想法克制住他的情绪,他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坏。他不能教上帝如何怜悯,也无法表达自己的痛苦。他愿意用所有的力量,打通今生和来世之间的隔阂——如果真有来世的话。

    他颓然地倒在座位上,掩面哭泣。

    乔坐下不到一分钟,猛然想起,在教堂哭泣不啻是承认自己的软弱。很可笑地,他认为有件事很重要,那就是自己的眼泪不能被误解为接受世界被残酷所统治的事实。

    他离开教室,没有人知道他的破坏行为。他对自己的所为不觉愧疚,但也不引以为傲。

    那一阵子,他几乎疯了。上了大学后,那里出奇地适合他,因为有半数以上的学生也疯了。

    他母亲三年后过世,享年四十七岁,死于肺癌,癌细胞扩散至淋巴系统。她和他父亲一样,从不吸烟,也许是干洗店里的石油精或其他溶剂的蒸气所导致,或是因为劳累、忧伤和孤独,使她如此等不及追随父亲去了。

    去世的那晚,乔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将冰凉的绷带敷在她眉上,把冰水滴进她焦干的嘴里她断断续续地述说弗兰带她去哥伦布骑士餐厅用晚餐的情形,那时乔才两岁。

    那里有个大乐队,有十八位一流的乐师,演奏着优美的舞曲,不是那种站在那里抖啊抖的摇滚乐。她和弗兰跳的狐步和恰恰都是自己学的,但他们跳得还真不赖,彼此都了解对方的动作,他们笑得很开怀。还有汽球,噢,几百个汽球装在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网里。每张桌子中央,都摆了一只白色的塑胶天鹅,上面有支腊烛,四周围绕着红色的菊花。点心是一支糖做的天鹅里盛着冰淇淋,那晚是天鹅之夜。弗兰在缓歌慢舞中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说她是整个屋子里最美的一个女孩,她不知道他是多么地爱她。舞厅里旋转的大灯放射出五彩光芒,汽球从天而降,红的白的漫天飞舞。

    糖天鹅嚼在嘴里有杏仁的味道,那晚她二十九岁。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刻里,她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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