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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手术后十天,第二次手术前两周,约翰尼正在读伍德华和伯恩斯但的《所有的总统都是人》,一抬头,看到莎拉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看着他。
“莎拉,”他说。“是你吗?”
她声音颤抖他说:“是的,是我,约翰尼。”
他放下书,看着她。她穿着一件淡绿色亚麻套装,非常贴身,手里抓着一个棕色小包,就像抓着一个盾牌一样挡在身前。
她烫了头,显得更动人了。这使他感到一阵妒嫉——是她自己要烫的,还是跟她一起生活睡觉的男人要她烫的?她非常美丽。
“进来,”他说。“进来,坐下。”
她走过房屋、突然他像她看他一样看到自己——他非常瘦削,身体倾靠在窗边的椅子上,脚放在矮脚凳上,穿着一件廉价的医院浴衣。
“瞧,我还穿着晚礼服呢。”他说。
“你看上去很不错。”她亲吻他的面颊。过去的种种回忆一下子涌上他的心头。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叠起双腿,拉拉套装下摆。
他们一言不发地互相打量着对方。他看出她非常紧张。如果有人碰碰她的肩膀,她大概会从椅子上跳起来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来,”她说,“但我非常想来。”
“我很高兴你来了。”
就像公共汽车上的二对陌生人,不仅如此,对吗?
他微微一笑:“我在打仗。想看我的伤痕吗?他撩起膝盖上的浴衣,露出正在愈合的S形切口。它们仍是红色的,缝着线。
“噢,天哪,你们对你干什么了?”
“他们试图把矮胖子恢复成正常人,”约翰尼说,“国王的所有人马,国王的所有医生都在为此努力。所以我猜……”这时他停住口,因为她在哭泣。
“别这么说,约翰尼,”她说,“请别这么说。”
“我很抱歉。这只是……我只不过在开开玩笑罢了。”是这样吗?他是在开玩笑,还皇在用一种方式说:谢谢你来看望我,他们正在把我切成零碎?
“你?你能拿这开玩笑?”她从小包里拿出一张面中纸,擦擦眼睛。
“不是经常开。我猜又见到你……我的防线崩溃了,莎拉。”
“他们会让你离开这里吗?”
“最终会的。这就像过去的那种惩罚:从两排人中间跑过,并受每个人的鞭打。如果我被每个人打完后还活着,我就能得到自由了。”
“今年夏天?”
“不,我……我想不会。”
“发生这种事,我真难过,”她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哦一直在想为什么……或事情怎么样就会发生变化……其结果只是弄得我失眠。如果我没有吃那个变质的热狗……如果你留下可不是回家……”她摇摇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有时似乎没有概率可言。”
约翰尼微微一笑:“两个零,庄家赢。喂,你还记得吗?我赢了那命运轮,莎拉。”
“是的。你赢了五百多块钱。”
他看着她,仍在微笑,但那微笑是困惑甚至委屈的:“你想不想知道一件好笑的事?我的医生认为我能活下来,是因为我小时候头部受过伤。但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我妈妈和爸爸也记不得了。但每次我想起这事,眼前就会闪过命运轮……闻到一种燃烧的橡胶的气味。”
“也许你出车祸时……”她怀疑地开口说。
“不,我想不是的。但命运轮就像是对我的警告……而我忽视了它。”
她挪动了一下,不安他说,“别这么想,约翰尼。”
他耸耸肩。“也许我把四年的运气都在一晚上用完了。但是瞧这个,莎拉。”他小心费劲地把一条腿从矮凳上拿开,把它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