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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游戏的参与者,而我对这场邪恶游戏的性质始终一无所知,一直到今晚才有初步的了解。无论如何,他们两人之间分享的共通点绝对比我多。假如我现在出现在神父面前,可以想像他一定会大声呼叫杰西。平恩,然后那个恶棍就会即刻飞奔回来,鼓动黑色的西装外套,嘴里不停震动,发出那种非人的哀叫声。

    况且,神父的妹妹还被平恩和他的同党扣留在某处。有她作人质,不怕神父不听他们的使唤,而我手里什么把柄也没有。

    令人毛骨悚然的铁链绞动声逐渐模糊,镰刀般的光孤此时也跟着慢慢慢回稳。

    没有一句咒骂,甚至没有一声呻吟,神父使劲让自己跪地爬着站起来。他没有办法挺直身体,像猩猩一样驼着背的他,脸上或全身上下已经不带有任何喜剧的色彩,他一手扶着扶梯,一步一步吃力地爬上陡斜而且嘎嘎作响的楼梯。

    等他走到楼梯顶的时候,他就会把地下室的电灯关闭,届时我就会置身于一片黑暗里,那样的黑暗,哪怕连圣柏纳自己也要怯畏三分。要走就得趁现在。

    就在我从真人大小的塑像当中绕原路回去之前,我首次有机会抬头端详在我面前这位琵琶天使彩绘的眼睛——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一对和我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我仔细端详其他用石膏和釉彩描绘的五官特征,虽然灯光有些暗,但是我十分确定这尊天使和我有一张相同的脸。

    这惟妙惟肖的神似,顿时让我陷入重重的疑云,我努力试着了解,为什么这个克里斯多福雪诺的天使会在这个地方等着我。我很少有机会在灯光下注视自己的脸庞,但是我常在昏暗的卧室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此时的光线就和我的卧室类似,这毫无疑问是我,他很快乐,我和他不同,虽然有些理想化,但那千真万确是我。

    自从在医院停车场发生那件事之后,接下来的每一件事几乎都非同小可。我再也无法用纯粹巧合说服自己,我每到一处,不可思议的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走上发疯一途,觉得所有的生命只不过是少

    数青英精心设计和操纵的一场阴谋。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知道,人类没有能力进行大规模的阴谋,因为人类最大的特色就是无法注意太多的细节,容易惊慌,和大嘴巴。从宇宙宏观来说,我们甚至连绑自己的鞋带都成问题。假如真有什么秘密的宇宙定律,那也不是我们插得上手的层次,甚至超越我们能够理解的范围。

    神父走到台阶三分之一的地方。

    我望着天使的肖像,近乎出神。

    年复一年,每当圣诞假期来临时,我总会连续好几个夜晚骑自行车沿着圣相纳教堂所在的街道经过。这座圣婴诞生像一向被放置在教堂前方的草坪上,每一个塑像都安放在正确的位置,但是我从未在那里见过这尊天使像,或许我从未留意过他的存在。当然,比较可能的解释是,由于展示塑像的照明灯光太强,所以我从来不敢正服好好欣赏过它。这尊仿造克里斯多福。雪诺的天使塑像也许一直都在其中,只是我总是眯着眼将股转开。

    此时神父已走到楼梯的一半,而且愈走愈快。

    然后我突然忆起安琪拉。费里曼一直都是圣相纳教堂的教友,以她制作洋娃娃精湛的技术,无庸置疑的,他们定大力借重她的才华制作这座塑像。

    谜底揭晓。

    我还是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把我的验放在天使上。如果非得要将我放在马槽一景里,以我的长相,拿来当作驴子的脸最合适,她显然把我高估了。

    虽然很不愿意,安琪拉的影像不禁浮现在我脑海。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躺在浴室的地板上,两眼盯着临死前最后的景象,仿佛凝望着比天边仙女座更遥远的某处,她的头往后倾倒在马桶里,喉咙已经被人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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