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残局(1)
但它是个斜线球……
斜线球……
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在想些什么?这样走神可不是他的一贯风格。恰莉已决意不再合作一这就是他在考虑的事情。不过,这不要紧,没必要着急。他们可以先让她清静一阵子,也许一直到周未,然后他们就可以用雨鸟要挟她。为保护雨鸟,她会痛痛快快继续合作的。
他的手滑到胸前口袋里,摸到了那张叠着的小纸条。高尔夫球杆的呼啸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似乎回荡在整个办公室中。但现在已不再是呼呼声,而是一种轻微的丝丝声,几乎像是一条……一条蛇在叫。这令人很不舒服。打很小的时候起,他就发现蛇让人非常不舒服——他有些费力地把这些关于高尔夫球杆和蛇的胡思乱想从脑海中驱除出去。也许葬礼对他的影响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
对讲机响了,秘书告诉他帕克在一号线上。卡普拿起电话,闲聊几句后,他问帕克如果把运送麦克吉到默依去的日期提前到星期三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帕克查了一下安排说没什么问题。
“比方说下午三点钟?”
“没问题。”帕克再次说道,“只是不要再提前了,否则我们就忙不过来了。这地方在高峰期比高速公路还忙。”
“不会了,就这么定了。”卡普说,“不过还有件事:我也一起去。不过你不要对别人说,OK?”
帕克爆发出一阵畅炔的大笑:“晒晒太阳,看看草裙舞,好好乐一乐?”
“为什么不可以?”卡普承认,“我是在护送一宗价值连城的货物。就是站在参议院委员会面前,我想我也有充足的理由。而且从1973年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一次真正的假期。那些该死的阿拉伯人和他们的石油把我最后一个假期给毁了。”
“好的,我不会对别人提起这事。”帕克答应道,“在那儿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打打高尔夫球?我听说默依至少有两个一流的球场。”
卡普没有回答。他出神地盯着自己的桌面,又似乎看穿了它。话筒微微从他耳边垂了下来。
“卡普?你在听吗?”
在这小巧。舒适的房间里响起轻微。不吉的丝丝声。
“妈的,我想线断了。”帕克嘟味着,“卡普?卡普——”
“你还在打斜线球,老伙计?”卡普问。
帕克笑了,“你开玩笑?我死后,他们会把我埋在深草区的。
我以为刚才线断了呢。”
“没断。”卡普说,“帕克,夏威夷有蛇吗?”
这回轮到帕克迟疑了:“说什么?”
“蛇。毒蛇。”
“我……我根本不知道。如果这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一下……”帕克暖昧的语调似在暗示你手下大概有五千特工可以去查这类事情。
“不,并不重要。”卡普说完,再次将话筒稳稳拿到耳边,“我想大概我是在自言自语。也许我老了。”
“不可能,卡普。你永远精力过人。”
“也许吧。谢谢你,老伙计。”
“小事一桩。很高兴你可以放松一阵。去年你经受了那么多,没人比你更应该去休息休息了。”他当然是指乔治亚;他并不知道麦克吉一家的事。卡普疲惫地想:那就是说我的麻烦他知道的连一半都不到。
他正打算说再见时忽然想起了什么,“顺便问一问,帕克,那架飞机中途在哪儿加油?你知道吗?”
“德班,伊利诺斯州。”帕克很快答道,“在芝加哥郊外。”
卡普谢过他,道过再见,然后挂上了电话。他再次把手伸进口袋摸着那张纸条。他的目光落在了豪克斯但勒的备忘录上。看起来那小姑娘也很不好过。也许他应该下去跟她聊聊,安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