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些“羽林孤儿”。
他所看到的,是东三班的三百三十名御前侍卫。一个班相当于禁军中的一个指挥,三百三十人,正是禁军一个马军指挥的基本编制。
校场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三百副木马。折可适一眼就可以看出:木马的高度与大小,与普通的战马几乎完全相当。“羽林孤儿”以都为单位,分成三部分训练。训练由都兵使率领副都兵使、两名都承勾,以及每都的军法官将虞侯主持。什将以下的军官,都无例外的要参加操练——这一点,让折可适有点惊讶,因为在河东,在指挥一级的操练中,大什一级的武官,是协助主持操练的。
士兵们披挂齐整,身着铠甲,手里还拿着长枪,整齐地站在木马的左侧。
副都兵使大吼一声:“上马!”
士兵们整齐迅速地将枪挂在马侧,跃身上马。数百人一齐做出这个动作,更是显出一种夺人心魄的气势来。
“下马!”副都兵使又大吼一声。
取枪,换手,从右侧翻身下马,一气呵成!
几百甲士一齐下马踏在地上发出的轰响,让折可适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有些颤动。
“上马!”
“下马!”
“上马!”
“下马!”
副都兵使不停地吼着,士兵们从左侧上马,右侧下马,又从右侧上马,左侧下马;还要从后面上下马,如此周而复始,不停地重复着这种看似简单的动作。
两个承构手执皮鞭,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校场。某一个士兵稍慢一点,便快步跑过去,对着头就是一皮鞭打去。被打的“羽林孤儿”也不敢叫唤,只是忍着疼痛,继续上马、下马!
折可适非常清楚这种简单训练的残酷性。
河东军从来没有过这种训练,能在河东军中当骑兵的,大多数是从小骑惯了马的,他们的骑军也并不披甲,因此平素训练,更注重射击的准确性与对马匹的控制,从技术上来说,他们并不需要练习上下马的技巧。但这种训练所带来的纪律性,却不是河东军可以相比的。而且,折可适自忖,河东兵即便在上下马的熟练度上,亦未必可以胜过这些“羽林孤儿”。
“御前侍卫班平素只用木马训练吗?”折可适试探着向陪同自己的小内侍问道。
那小内侍尖着嗓子笑道:“折大人说笑了,只用木马那怎生打仗?只不过战马来之不易,不得不爱惜罢了。执矛冲锋、骑射、投掷霹雳弹,哪一样都免不了要用真马。”
“原来如此。”折可适不卑不亢地致谢,心里竟生出一种嫉妒来。自从宋军发明投掷霹雳投弹的战术以来,河东诸军不止一次希望装备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但是却始终争取不到配额。宋军以地域为区分,可以说事实上存在着几个系统:京畿军、西军、河朔军、河东军、东南军。在这五大军事集团中,河东军的存在始终有几分尴尬:京畿诸军近水楼台先得月,本不待说;西军是朝廷近阶段战略重心的所在,自然也多受照顾;河朔军面对大宋最强大的敌人,直接关系到京师的安全,自然也不可能被忽视;东南诸军无非是维持地方治安,平定小股叛乱,从来没有强大的敌人,素来被轻视倒也习惯了;惟有河东军,夹在西夏与契丹之间,承担的责任比别人只多不少,但是得到的东西,却总是只能挑别人剩下的。连进驻河东的神卫营的装备,也比陕西的差。而且折可适私下里还曾听说过,进驻河东的神卫营,是由讲武学堂成绩最差的一帮人组成的。
“大内侍卫就是大内侍卫啊!”折可适望着校场上训练的御前侍卫班,感慨地想着,“连操练都可以穿这么新的靴子!奶奶的!”
“折大人!官家快到了,速随咱家去见驾吧。”一个内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折可适的面前,把正暗暗愤愤不平的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