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慢慢的将肩膀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才道：“陛下那只眼睛看着我是痛不欲生了？”

    “……”

    他沉默着看着我，过了许久，才道：“朕知道，不是一定要大放悲声才叫痛苦，可是朕没有想到，你原来一直都没有走出来。”

    “……”

    “但你却一个字都不愿意跟朕。”

    我垂着头，终于慢慢道：“有什么好的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绕到我的面前，俯下身来，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直视着我，目光灼灼，好像火焰一般带着温度。

    他道：“朕知道，你的母亲，弟弟都走了，还有很多人都离开了你，你的眼睛也坏了，头发变成这个样子，你很介意。”

    “……”

    “但朕要告诉你的是，你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

    “轻盈，你还是很好的，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接下来的人生会很平静，如果你愿意，也会很幸福。”

    “……”

    “你还可以有很好的未来。”

    我安静的望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轻轻的道：“陛下所的‘很好的未来’，是指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其实，朕之前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在铁骑王的营地里见到了离珠，她跟你了什么。”

    我的呼吸微微一颤。

    他道：“朕没有问你，但是朕问过妙言。”

    “她怎么。”

    “她，你去见了离珠之后，非常的痛苦，好像她逼着你做了什么事。而在那之后，她就坦然的离开了。”

    “……”

    “她逼着你做了什么？”

    “……”

    “你们到底了什么？”

    我已经失明了的眼睛无神的看着他，脸上浮起了一点淡淡的，几乎缥缈的笑意来：“陛下好像已经知道了。”

    “朕是在问你。”

    “陛下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何必还要问我？”

    “朕想要听你亲口出来。”

    “……”

    一阵彻骨的寒凉，从不知道什么的地方袭来，一直浸透到了我的心里，我突然有一种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的错觉，低垂着眼睫覆在漆黑无光的眼眸上，慢慢的道

    ：“没错，我是答应了她，我在她面前发了誓，要回到陛下的身边。”

    “……”

    “只有那样，她才肯留下她的血，救轻寒。”

    裴元灏的呼吸没有乱一点，似乎真的已经猜到了这个事实，他只是一直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丝毫不肯放松：“现在，刘轻寒已经毒发了，你的誓言呢？”

    我道：“陛下要我履行我的誓言吗？”

    他道：“你应该知道，朕一直希望你能回来。”

    “……”

    “朕希望你能回来。”

    “……”

    我低着头，望向他，虽然在漆黑一片中什么也看不到，我也还是安静的望了他很久，然后淡淡的道：“要我回来做什么呢？”

    他的手慢慢的从我的手臂上往下滑，滑到了我的手上，两个人的手其实都是冰冷的，就好像两块冰块触碰到了一起，那种温度已经渗透到了我的心里，我并无感觉，倒是他，被我指尖的温度冻得一颤。

    但下一刻，他握住了我的手。

    甚至那只受了伤，已经被绷带厚厚的缠起来，并且大夫千叮万嘱绝对不要用力的手，也紧握住了我的手。

    他道：“你回来，朕好好的对你。”

    “……”

    “朕把过去，你受过的所有的委屈，吃过的所有的苦，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