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翠微云雨,冲破禁忌征服李治
,却也没深究,不耐烦地扬扬手,“十个你这样的也抵不过徐惠,还不去重熬?”
“是。”媚娘惶恐而退,出了殿门连拍胸脯暗呼侥幸,一扭头又不禁笑了——那位太子爷正蹲在檐下,一手攥着一半碎碗,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媚娘忙拉他衣袖,将他扯到离门窗甚远的偏僻处:“还管这些碎瓷片子做甚?”
“我怕别人踩到,摔个跟头。”
“你倒是好心肠。”媚娘劈手夺过,往殿阶下一丢,自会有洒扫的宦官去管。
这意外反而使无言可对的二人有了话题,李治红着脸道:“方才多谢你。”
“太子何谈谢字?自该我们当臣妾的去认罪。”媚娘一低头,见他两只手被汤药弄得湿漉漉的,便掏出锦帕为他擦。
“嘿嘿……”李治不禁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我笑这情景与那日何等相似。”
媚娘却故作娇嗔道:“你这个人啊,真不叫人放心,怎么总是要我照顾呢?”
李治凝视着她娇媚的面孔:“那日你是不是……”是不是吻了我一下?可这话还是羞于出口,说一半就顿住了。
媚娘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脸羞得如红布一般,却假作没听见,继续为他擦手;其实早就擦干了,却兀自抹来抹去,最后两人的手竟隔着锦帕自然而然牵在一起。
李治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好吗?”
媚娘抬起头,深情地直视着他:“我叫……”刚说两个字,忽听仪门外隐约传来其他嫔妃的说话声,“有人来了。”她匆忙挣开李治的手,提着裙子逃了。
李治再度凝望她的背影,不禁苦笑——今夕何夕,恐怕又要因她辗转反侧了。
三、翠微雀鸣
伺候父皇用过晚膳服下汤药,李治又为父皇捶了捶腿,这才退出含风殿。薛婕妤和卢夫人已安排好他的下榻之处,一间普通的小宫殿——此地远不能与太极宫相比,几处稀稀落落的殿宇依山而建,宦官宫女住在板舍中,宿卫的禁军在山下扎营;在东面单独隔出一座僻静的小院,就算是太子行宫。
夏日天长,已过酉时依然晚霞灿烂,李治凭窗远眺,他的心绪便如这终南山势,起起伏伏不能平复——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两次偶然的相遇,那倩影却已牢牢刻进脑海。她与众不同,不仅美丽而且亲切直率,从没有哪个女人敢那样同他讲话,也从没有哪个女人会如此体贴他。
这感觉难以言表,似是乳母、师傅对他的关怀,却又多几分男女间的吸引;似是妃子、侍妾对他的爱意,却又更具温情。从没有人给过他这种感觉……不!有一个女人曾给过他这种感觉,是亡故多年的母亲。
对,只有母亲给过他这样的温情。她美丽圣洁,却又开朗坚强,在母亲怀抱里他才会感到安逸。或许在父亲心目中母亲秀美如水,而在他眼里母亲却像是一座山,只要靠在她身上,就会有无穷的勇气和力量。但山是坚硬的,母亲却是柔和的,就像……像神佛,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都散发着令人陶醉的光芒。想到这里,李治心头划过一丝恐惧,实在不应该把自己的情欲与母亲联系在一起,这简直是亵渎。
但他无法自欺欺人,或许他生命中最早爱恋的人正是母亲长孙皇后,虽然那时他还是小孩,却已经能感受到亲情之外的依恋。其实他根本不似父亲和大臣认为的那么幼稚,甚至还比同龄人成熟得更早。
李治纹丝不动伫立在窗前,胸中情丝却已乱无头绪,母亲和那个女子的倩影交织在一起,渐渐重叠,融为一体,扰得他心烦意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渴望爱情还是渴望关怀呢?或许两者兼而有之,都是因为太寂寞。没人能了解身为太子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