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翠微云雨,冲破禁忌征服李治
“殿下,”陈玄运出现的门口,“圣上请您立刻过去。”
“怎么了?”李治从遐想中怔怔回过神来。
“奴才也不清楚。”陈玄运神色忸怩,似乎已预感到不是好事,又补充道,“哦,褚令公来了。”
李治不解,褚遂良不在京中处置政务,追到终南山来做甚?父皇召唤不敢怠慢,忙随陈玄运回含风殿。还没迈进殿门便觉气氛不对,宦官嫔妃都已屏退,陪侍殿内的只两人,除了褚遂良还有另一位宰相崔仁师,却是垂头丧气跪在地上;李世民盘膝坐于病榻,满脸怒色,瞪视着崔仁师,似是刚刚发作一场。
李治未及开口询问,李世民严厉的目光已扫向他:“有人谋反你为何不禀报?”
“嗯?”李治被父亲猛然一问,懵住了。
“你不知?”李世民愈发恼火,“有人蓄谋造反,你竟不知,你这个太子是怎么当的?”
李治确是莫名其妙,又不敢顶嘴,当即也跪下了。褚遂良在一旁低声提示道:“华州刺史李君羡……”
李治这才了然——李君羡是一位军中老将,出身瓦岗军,归唐后南征北战立过不少功劳,爵封武连郡公,如今在华州担任刺史,半月之前有人状告他勾结妖人蓄谋造反。
“原来是这件事。”李治松了口气,回禀道,“儿臣已派人访查过,李君羡造反并无实据,他只是招揽了一位术士,研习辟谷之术,为的是强身健体,没有……”
“你晓得什么?”李世民根本不听他解释,“谋反皆背主行不可告人之事,查无实据就肯定没有吗?勾结术士便非善类!”
褚遂良也附和道:“术士妖人都打着消灾除祸的名义蛊惑人心,摇舌蛊惑,其心皆不可问。李君羡明为研习辟谷之术,难保背后没有邪法魇胜之类的勾当。”
这纯粹是疑人偷斧的猜测,李世民却深信不疑:“没错!他就是搞魇胜!一定要将他和术士全部处死!他们想夺朕的江山,想用妖魔恶鬼谋害朕……”说着他转过脸,凝望殿外逐渐昏暗的宫苑,仿佛真有鬼魂在那里游荡——李世民的心已被恐惧和猜忌占据,坚信近来“鬼魂作祟”就是李君羡搞的鬼。
即便李治平素逆来顺受,这次也觉荒唐得离谱,不禁为李君羡鸣不平:“李将军好歹是两朝元老,又非握有大权之人,岂会谋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向父亲说不,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住口!”李世民的眼神从恐惧化为愤怒,“即便他没有谋逆之事,也难保没有谋逆之心,防患未然总不会错。朕若是死了,他举兵谋叛,受祸的是你。朕杀他还不是为你着想?”
李治哑口无言低下头,他心里满是不忿,但父亲抛出这种理由,他何以应对?褚遂良忙打圆场:“陛下息怒,太子天性仁厚年纪又轻,哪晓得阴谋诡计?陛下不要苛责……”可他话锋一转,“倒是宰相之失不可不问,崔仁师身在翠微宫,所有奏章案卷无不过目,为何不呈报皇上?此乃渎职!”
崔仁师肠子都悔青了——他与李治看法一致,觉得此事纯属诬告,又考虑到皇上越来越信神鬼,搞不好弄成冤案,所以隐瞒下来。哪料褚遂良竟风风火火跑到终南山来汇报。他深知自己不是无忌、遂良一党,自兼职宰相就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褚遂良把这事挑出来就是故意找茬,要把他排挤出中枢。事到如今皇帝已拍板定案,他的渎职也已坐实,除了磕头请罪还能怎么办?
李世民阴森森道:“崔仁师隐瞒奏疏蒙蔽视听,自即日起罢职;李君羡勾结妖人罪无可赦,当即捉拿问斩,家眷一概流放……就这么定了!”他没有通过大理寺便定下判决,已违背他自己订立的制度,但是有褚遂良操控,这决定岂会被门下省驳回?
崔仁师一脸无奈,叩首谢罪退下殿去——这位非长孙党的宰相,挂职未满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