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后的厮杀
呢。”马胖子说着竟笑了。
海光和文燕都不知说什么好。杨文燕作为一个大夫,知道马胖子说得是很冷静的,在目前的情况下,她既没有能力对他施治,也没有能力把他抬出这千米以下的矿井,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实际情况,她还可以用善良的谎话安慰他,让他在希望中死去,少些临终前的恐惧和痛苦。可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情况,可以说他是自己走向死亡的,她就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了。面对一个垂危的人却束手无策,无法给他哪怕一句话的安慰,即使不是大夫,即使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是痛苦的。因而杨文燕对于马胖子的话就没有反感,反而有一种可怜,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竟然没有接触过一个女人的肉体,在他临死的时候,他为了救一个女人打了一个女人,他便把这认作对于女人的肉体的接触,永远地留在了记忆当中,如果人有灵魂的话,这便是他对于人世间的最后的记忆。
她感到一种悲凉。
马胖子忽然伸出一只手,在黑暗当中颤巍巍地摸索着,他摸到了文燕的手,轻轻地问:“杨大夫,这是你的手么?”
杨文燕本能地要把手抽回去,可是她没有动。
“是,是我的手。”
“让我握一会儿可好?”
杨文燕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周海光听到了马胖子在说什么,也知道眼下他想干什么,一种本能的嫌恶,使他张嘴想说话,可是面对的是一个垂死的男人,一个已经失去任何行为能力的男人,一个一辈子没有接触过女性,想在临死前触摸一下女性肉体的男人,即使这个女性是自己的恋人,他也狠不下心来阻止他,他反而有一种男人对男人的同情与理解,这倒与他救了他们没有太多的关联。他没有说话,他知道眼下他不说话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周记者,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可是你们别生气,我当真没有别的想法,一点也没有,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杨大夫,她是大夫,她应该知道,我请她在我临死的时候对我说几句真话。”
“我没生气,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周海光说。
“说吧,我听着呢。”杨文燕也低低地说。
“杨大夫,我犯过错误。”
“能告诉我是什么错误么?”
“我偷看过女人洗澡,让人逮住了。”
“你想问的是能不能看女人洗澡?”
“不,不是这,我知道这不对。我想问你的是,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我甚至很少想和女人睡觉,这是真的。我只是想看,想看女人洗澡,我扳不住,我管不住自己。你说,这是流氓呢,还是一种病?”
“这个……”杨文燕有些不好回答。
“杨大夫,我很没脸是么?我是要死的人了,这个问题我想了几乎半辈子,我想不明白,我不明白,死了也不甘心,您可要对我讲真话。我相信您。”马胖子的话音越来越低了。
他拉着文燕的手也逐渐没了力气。
“马师傅,你说的问题我是很难回答着的,可是我试着告诉你,把我的真实的想法告诉你。你这不是什么流氓的行为,也不是什么病,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岐变,这是可以叫作窥视癖的,是一种性心理的变异的行为,不但这种行为,还有的人爱当着人暴露自己的裸体,有的人爱收集女人的衣物,有的人爱偷窃,甚至有的人爱异姓的打骂,这些都不是很罕见的。”
“这不是流氓么?”
“肯定不是。”
“这是一种病?”
“目前还不好说,它们肯定有心理的和生理的基础,依我看,没有几个正常的人没有一种或者几种性岐变的现象,只是有的人被人发现了,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