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菜里多了两小块肉,漂亮的女支委会同情“老右”?
了多大的代价。头上的帽子是没有了,但我却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我欠下了你的债,也欠下了自己的一笔债。
我知道,这次摘帽是有比例限制的,我挤占的很可能是你的名额。这是一笔永远无法还清的债,如果苍天有眼,就赐给我一个还债的机会吧!那怕是只能偿还千分之一二,我的心情也许会好受些。忘掉我吧!说心里话,现在的我一点儿都不配你!随信寄去一副画,那是在你的陪伴下完成的第一部作品。就用它留作我们那段交往的纪念吧!
范建国的眼圈红了,但他还是忍住了。再看那副画,突然发现画的空白处多了两行飘逸,娟秀的行草:“忆君往日情,心在画中游”,不觉潸然泪下,再也忍不住的伤感,决了堤一般泪水如泉涌。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了,与史丽云相处的往事如脱缰的野马跑了出来,往事历历在目晃如昨日。去年大半的星期天,都是他陪史丽云在颐和园作画度过的,“画中游”这副画不过是他陪史丽云初次去颐和园的第一部作品,在那之后,他陪伴史丽云几乎画遍了颐和园的景点。使他伤感动情的正是“忆君往日情,心在画中游”,所包含的另一层意思。
待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重读来信发现很多令他费解的地方。其中“我自己也不明白,我怎么会用最宝贵的东西与人做交易呢!”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用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与人做了交易?那个人又是谁呢?她怎么会断言自己之所以获得摘帽是挤占了他的名额呢?一切全是迷!他不可能去请教任何人,只能自己苦苦思索,寻找答案。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这封来信是他俩关系的“死亡通知书”,那副画则是那段关系的永久纪念,如想使这层关系复活已是不可能的事。他小心翼翼将来信和那副画收藏起来,那毕竟是他倾心相爱过的姑娘,与史丽云的那段交往虽不是他的初恋,却比初恋更具有激情,更令他难忘。如同在黑暗中望见的星辰,那感觉往往会胜过月亮。
住厂的职工晚饭在食堂吃的人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到了冬天更是如此,人们对粮食的精打细算已经到了不能再精确的地步。因为很少能粘到荤腥,肚里没油,一饨饭吃四两米饭就跟扔井里一样,根本没有饱的感觉。如果同样是用四两大米熬粥,熬稠一些的粥能熬半锅,吃下去会有饱的感觉,即便是水饱也是好的。不少的人晚饭就这么打发,反正吃完了上床躺着不动就是了,钉一宿问题不大。人们觉得这种吃法能比在食堂吃省点,省一点是一点。
范建国是少数几个在厂食堂吃晚饭的人,他没置办炊具,锅了,盆的都没有置办,吃过晚饭他不是看书,就是在车间绘图,感到饿了就吃两块奶糖。粮食定量下调以来。发了工资他就买二斤高级奶糖放着,一天吃两三块用以补充热量。他每月46元的工资虽不算多,但在他这个年龄段中已不算少了,如不是跌了那一跤,他现在的工资应是62元。他觉得存钱已没有什么意义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别让身体垮下来。他个子高,块头大,吃的自然也多,为了能填饱肚皮,他的积蓄已基本花光了。
入集体伙的肉票集中使用,食堂每半个月改善一次伙食,大都是肉片熬白菜,一个甲菜里边要有五六片肉,而往日是难得见到肉的,这一天对住厂的人来说是个节日。最近已连续两次了,范建国在有肉吃的“节日”里感觉不错,他发现菜下面的肉片多了,比以往的“节日”里吃到的肉多,开始以为全是一样的,细心一看别人碗里的肉片依然如故,轮到下一个“节日”还是如此,他醒悟到是自己受到了特殊的关照。
关照他的人是食堂的管理员吴素梅,他两次都是在她的窗口买的饭,后来发展到平日里的菜也多出了一些。这个长期住厂的单身女人的身份没有不知道的,她的丈夫牺牲在朝鲜战场上,那是她结婚不久的事。人们当然还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