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困难时期结婚不容易,变着法不留客人吃饭
1961年的2月15日是农历牛年的春节,2月6日是曙光木材厂年前最后一个厂休日,陈爱兰新婚的日子就定在这一天。再过几个月她将年满28周岁,厂里与她同龄的女工,不少人的孩子都会打醋了。
陈爱兰自懂事那天就喜欢军人,崇尚英雄,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择偶的首选目标就是军人,或有过战斗经历的人,为此她暗恋了李宪平两年。那次她大胆想向李宪平坦露心迹,刚引了一个头,便被李宪平巧妙地慌称自己在农村已成家拦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虽避免了她的难堪,但也使她的精神受到重创。当她终于弄清李宪平说谎之后,深感自尊心受到伤害,实难使自己恢复平静,便鼓起勇气向工会主席潘树仁一诉衷肠,潘树仁听出有让他从中撮合的意思,被其感动不得不告诉她实情。陈爱兰回家大哭了一场,死了那条心,一度变得心灰意冷,但李宪平在她的心目中反而更高大了,想找一位军人做自己的终身伴侣的愿望也更强烈了。
如今陈爱兰终于如愿以偿,她的爱人是位现役军官,年龄比她小一岁,是她表弟的战友。她爱人是河南农村的老家,这次是婚假与探亲假连在了一起,先在北京结婚,婚后随她爱人一起回河南老家过年探亲。
陈爱兰的婚事在厂里弄得动静很大,她是厂里未婚青年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又是厂里宣传工作,工会活动中的骨干分子,群众基础好,不但制材车间为她敛了份子买了礼物,不少与她不是一个车间的人也出了份子。潘树仁牵头,在干部中也攒了一个份子,李宪平,谷玉森、王富达等人都掏了一份,邹晓风去区委党校学习一个月不在厂,潘树仁替他做主算了一份,几个人一合计买了两个暖瓶送她。
陈爱兰有个心愿,想请厂里的领导给她当证婚人,因为男方部队的领导很重视,派来团政治部的一位副主任来做证婚人。她觉得到时候如厂里主要领导不出面会很没面子,如邹晓风在厂这不是什么难事,她当面请他当这个证婚人十拿九稳。想请李宪平吧,她实在没什么把握,也不清楚对方会怎么看待这种邀请。谷玉森她是不想请,她觉得谷玉森笑得太假,跟他打交道心里总不那么自在。能请得动的还有工会主席老潘,人虽不错,又是热心肠,但她觉得老潘没有领导风度,又不善当众讲话,形象也差了一些,关键是他没有当过兵的经历,与对方的领导一比似乎就矮了一头。比来比去,她还是觉得李宪平能当她的证婚人更好一些。潘树仁她当然也要请来,那毕竟是她可以信赖的人。
陈爱兰自有她的心路,她转弯抹角地将自己的想法对老潘说了,说邹书记您去请,实在请不来,这个证婚人只能由您来当了,李厂长我是请不动的,也就不碰这个钉子啦。反正到时候人家部队的领导怎么样说,您也怎么说几句就行了。
潘树仁怎么会看不出陈爱兰的心思!邹晓风在党校休息的是星期天,陈爱兰是利用星期二的厂休日结婚,邹晓风肯定来不了她不会不知道。陈爱兰明明知道他的口才不行,却偏偏要提证婚人在婚礼要讲话的事,显然是让他知难而退,她本意是想请厂长李宪平可又不明着说。老潘理解这鬼丫头的心思,便痛痛快快地说,让咱们李厂长当这个证婚人吧,都是当过兵的,与部队上的人见了面好说话。这事包在我身上,他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陈爱兰听了当然高兴,立即顺水推舟说,这事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潘找了一个机会对李宪平说了,李宪平听了百感交集,抓了半天头皮才说话,他说:“我这样的光棍汉给人家当证婚人合适吗?我听说这种角色不是讲究要找有家有业,上有老,下有小的全福人嘛!”
老潘说:“不懂就别瞎说,非要找全福人的是媒人,懂吗?人家是请你当证婚人!证婚人是什么?是那种德高望重的人,就像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