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一个年轻的太太时,立刻想到了邝秋菊。
“人呢?”朱瑾蓦地站起来。
佣人忙说,她去码头等她阿哥了。
朱瑾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了这一路上的经过:“她是个初到新加坡的农家女,人地两生举目无亲,我得去找她。除了我,你们谁也不认识她。”林希和关键赶紧跟了上去。朱瑾来到码头,码头上早已人去船空,一片寂静。
朱瑾四处张望,心中十分担心,不过想到自己在一张纸币上给邝秋菊写了地址,但愿那张纸币还在她手里。
这边厢,简阿七同样没接到肇庆,心里很着急。正急匆匆去电报局给阳春发电报。
邝秋菊从晚晴园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回码头的路,但码头上已是人去船空,想回刚才的小楼找朱瑾介绍的人,但是手上的那张钱已经给了车夫,不知道地址,只好失望地在码头街道上乱闯。
阿伍一行人走了过来,邝秋菊认出了阿伍,迎上去问。阿伍打量着邝秋菊,认出了她,说:“英国海关说统舱里有传染病,要把他们留在这里观察、检疫。少则三天,多则五天。”阿伍与邝秋菊说话时,地皮丁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他咽了口唾沫说:“阿伍哥,要不我们把这位小阿妹一起带走吧。”
阿伍看了看地皮丁,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心里不免生气:“她要是你自己的亲阿妹呢?”
“什么意思?”地皮丁否认着。
阿伍反问:“你什么意思?”
地皮丁无赖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呀。一个小阿妹,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她出什么事。”
阿伍没理他,他想帮邝秋菊在码头附近安排个旅馆先住下,等检疫完了,再做打算。邝秋菊不信任地看看阿伍一行人,拒绝了。阿伍追上邝秋菊,告诉她邝振家要去干活的地方有两处,一个怡保金山沟的锡矿,一个是马六甲橡胶园,至于到底去哪,得过两天才知道。他指着不远处的小楼:“我就住那,过两天可以来找我,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邝秋菊谢过阿伍,马上离开了,她不想和这些人在一起。
邝秋菊在街上踽踽独行,她一边走一边凭记忆寻找着刚才去报信的小楼。
天黑了下来,街灯亮了,路面一层积水,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
邝秋菊在码头边一条陋巷里看到了一家小旅店,她掏出口袋里的钱看看,壮着胆子走了进去。小店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华侨陈先生开的,两人一搭话,秋菊知道陈老板是汕头人,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同乡,她心里挺高兴。
陈老板看着邝秋菊的装束和拎的皮箱,以为是大家闺秀,住这样便宜的房间,太委屈了,不想邝秋菊掏出了所有的钱也不够住一晚上。陈老板摇摇头。邝秋菊拎起箱子就走。好心的陈老板拦住她:“你以为这是在唐山?这里的蚊子能把你咬死!不成不成!要不这样吧,旅馆里的一个洗衣工请假回家看孩子了,你就在这儿顶她几天,我让你白吃白住好不好?”
邝秋菊高兴坏了,当即放下东西就去干活。她一边洗衣服一边向陈老板打听马六甲橡胶园和怡保锡矿的情况。
“马来亚的橡胶园和锡矿大多数都是华人开的。马来亚最大的城市是吉隆坡,以前是一块蛮荒之地,吉隆坡在马来语里的意思就是泥泞的河口。有个华人叫叶亚来,是他在那发现了锡矿。吉隆坡有个挺有名的仙四爷宫,就是叶亚来为了纪念华人开矿的先驱建的。”陈老板告诉她。
“那锡矿要女人干活吗?我阿哥要是去锡矿做工,我也能跟着去锡矿帮他挣钱就好了。”邝秋菊关心的是这个。
“那你只有当琉琅女了。这琉琅女名字好听,活儿可不好。琉琅女把挖来的矿泥,放在琉琅里,在水里边涮,让泥土冲走,留下锡米去冶炼。一天到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