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在这里的英国人、有身份的华侨和当地人,就没有不喝咖啡的。
“冼哥,不能这么喝。喝咖啡是有规矩的,看着,这是杯子,这是盘子,这是勺子,搅动咖啡要这样,然后把勺子放在这里,端杯子要这样端,喝的时候也不要牛饮,要这样——”他呷了一口,“看明白没有?绅士!”
正吹着,老贾走了进来。
冼致富让了座:“三爷对我冼致富有再造之恩!请贾哥回去,代我多多致意。”
“这就不必了。只要你心里明白在你来的这条船上谁对你最好,谁对你最坏就好了。”老贾说。
“三爷对我最好!最坏……是黄裕达。”
老贾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知道黄裕达,我是说帮会里的人。”一双眼睛逼视着冼致富。
冼致富想到了阿伍:“当然,人和人不一样。那个,那个伍哥对我就不算太好。”
“看来你不糊涂。你先在老刀的船上住下。到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找你。”老贾算是完成了任务。
阿伍也不是糊涂人,虽然在帮会有地位,但也知道有人算计着他,所以也时刻提防着。这天晚上刚睡下,地皮丁就悄悄推门走进来,阿伍猛然坐起来,手里的匕首就要飞出去。地皮丁吓得叫了声:“伍哥,是我!”
阿伍收了刀:“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地皮丁凑过来:“伍哥,你对我最好,有件事儿我觉得奇怪,不能不告诉你。冼致富没有死。三爷是把他扔到了阿贾事先准备好的网里。开始我想龙爷是做给猪仔们看的,可是,老贾吩咐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
阿伍一愣。
“伍哥,老贾可一直盯着你帮会红棍的位子,是不是他在三爷那里使了什么阴招,离间了你和三爷的关系?”
“好了,谢谢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不过,我阿伍身正不怕影子斜。睡觉去吧。”
地皮丁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伍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可要多加小心。”地皮丁像来时一样悄悄地推开门,探出头往外看了看,然后走了出去。
阿伍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新加坡闹市区一幢坚固的二层楼房,伸出来的门脸树着几根粗大的罗马立柱。门楣上塑着“广惠银行”几个大字。
这便是简阳春在新加坡的银行。
大班椅子上坐着穿西装的中年人筒阿七,因为没接到肇庆很着急,他已经给简阳春发了电报,他要再问问肇庆少爷的具体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