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你媳妇儿啊?”
“她……她不是!”
刘姐急了:“你怎么这么说啊?她被别人糟蹋了能怪她吗?你知道她心里有多委屈吗?你不去安慰她,反而丢下她就不管了,你还算个男人吗?”
彭虾仔想急又压住火:“我不算男人,她还算个女人吗?”说完掉头走了。
邝秋菊听得清楚,她一声不吭,接着晃琉琅。
彭虾仔让刘姐这一问,心里的火被勾了起来,回来的路上他用脚狠狠地踢着树,踢一下,弯下腰捂着脚尖哎哟一声,哎哟完了,再踢,一下一下地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一个矿工恰好走过:“奸仔,干吗呢?”
彭虾仔遮掩着:“没事儿……”
“别生气,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你忘记所有的烦心事。去了你就知道了……”第二天出工的时候,彭虾仔一边挑着矿泥,一边打着呵欠,阿义走过来,刚想拿鞭子抽他,看着他哈欠连天的样子乐了:“虾仔,什么时候有烟瘾了?”
邝振家停下手里的铁锹,看着彭虾仔,心想,糟了。
好容易盼到收工了,邝振家急匆匆回到工棚,彭虾仔早已一头倒在铺上了。
“虾仔,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彭虾仔斜着眼:“说什么?就这么点破事,你天天说,你不烦啊?”
邝振家蹲下身子,小声问:“你是不是抽大烟了?”
彭虾仔坐起来嚷嚷着:“不用小声,你大声说,对,我彭虾仔是抽大烟了,怎么着?”邝振家尴尬地看着周围工友投来的目光,想阻止虾仔又不知怎么说。
彭虾仔懒懒地说:“你看看这屋子了,我可不是独一份儿。这有几个不抽的?”
听到这儿,有几个工友很不自在地走开了。彭虾仔得意了,劝邝振家看开点儿,他用唾沫舔纸卷着纸烟。把一个卷好纸烟递给邝振家,支吾了一下:“……哎,你有钱吗?”
邝振家生气了,知道虾仔又要抽大烟:“我可没钱。”
“小气样!哎?我说,要不我带你去趟大烟馆,保你喜欢。”
邝振家往一边挪了挪身子:“我可不去,你上回借的还没还呢。虾仔,我还是那句话,大烟这玩意儿碰不得,那是无底洞。就是金山银山也得让你抽完。何苦呢?”
“何苦?我当初来南洋是为啥?还不是为了能娶你妹妹,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可现在我啥都没了,我不抽,我要钱有屁用。”彭虾仔转身出了门。
邝振家追到门口又停了脚,他是没有一点能力说服虾仔了。
简肇兴的汽车在电报局门口开着大灯,简阿七坐在车里,眉头紧锁。
简肇兴依然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地等着。简阿七让职员再到这条街的前后两个路口看看,回来的时候带点夜宵。他下了车,来到简肇兴的身边:“我们再等一夜,如果还见不到肇庆,明天必须另外采取行动。”
天亮了。
简肇兴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焦急地望着电报局大门。
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开门,简阿七连忙下车,和简肇兴跟了进去。很快弄清楚了,电报就是从这里发出去的。简阿七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从怡保锡矿逃出来呢?他去怡保锡矿找过,连花名册都一页一页翻过呀。
简肇兴还要等,他分析也许肇庆发完电报,以为咱们会今天才会从新加坡赶来呢。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钱,昨晚在哪儿过的夜。他都要急死了。现在只能边找边等了。
简肇兴没有想到,他的阿弟已经又一次被带到了怡保锡矿,等待他们的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锡矿工棚前的空地上,矿工们被轰围在一起。简肇庆、唐阿泰、容铁铸被五花大绑拴一起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