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地皮丁拎着鞭子,得意地大声说:“你们都听着。简肇庆和唐阿泰,一个诈死,一个偷尸,私自逃跑!跑?跑得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别忘了你们和矿上都是签了契约立了字据的。就算我们不找你,街上的马打们也放不了你,让他们抓住了,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地皮丁,你少在这儿吓唬人。你们偷运劳工,拐卖猪仔,你们才是要吃官司的。”简肇庆痛斥道。
唐阿泰也破口大骂:“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有脸在这里活着。你来啊,打死我啊,上次没打死,算你没本事,这次打不死,你就不是个爷们儿!”
地皮丁拎着鞭子照着唐阿泰啪啪就是几鞭子,唐阿泰咬着牙大喊:“打啊,打死你爷爷我吧,乖孙子,用点力气啊,你那些狗食都白吃了?”
地皮丁越发抽得起劲。矿工们看着唐阿泰被打,直咧嘴替他揪心。
阿义上前和地皮丁耳语了几句,地皮丁停住手说:“唐阿泰,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咱们俩到底谁是爷爷,谁是孙子!你们听好了,谁敢逃跑,他们就是榜样。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矿上的家法。来啊,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矿警们一拥而上。
地皮丁一脸坏笑地站在矿坑上面。他的身后,毒辣的太阳正在烤着绑在架子上的容铁铸,容铁铸被烤得晕头转向,大汗淋漓;矿坑的栈桥上,简肇庆悬空吊在桥梁下;矿坑里,唐阿泰被扔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唐阿泰,叫我声爷爷,爷爷我就放了你……”地皮丁故意气他。
唐阿泰挣扎了一下,身子一软就沉了下去,不一会又从水里挣扎出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哦,你嘴里堵着呢。那就跟这儿呆着吧。”地皮丁转身走开了。
唐阿泰露着脑袋看着空中的简肇庆。简肇庆的头上,挑泥的矿工从栈桥上方走过,格外地小心,但是还是有掉落的锡泥不时砸下,弄的他浑身都是。
邝振家心里着急却想不出办法,趁人不注意,他跑到琉琅工棚,向正在忙活的刘姐做了个手势,邝秋菊和刘姐一见连忙装做上前帮忙。邝振家左右打量了一下:“简肇庆和唐少爷逃跑被抓回来了。”
刘姐和邝秋菊大吃一惊。
“跟他们一起抓回来的,还有一个从橡胶园逃出来的工人,这次抓回来可够他们受的,都上了刑。”
邝秋菊扶着肚子,惊呆了。
邝秋菊再无心干活了,眼睛总往锡矿的方向望。工头走过来看见邝秋菊动作慢很不满:“邝秋菊,刚吃完饭又没劲了?要不赶紧把孩子生出来,让他帮你?哈哈哈哈……”
邝秋菊被噎得没话。刘姐冲着工头呸了一下:“秋菊,赶紧干活吧,回头再想办法。”
容铁铸晕死了过去。地皮丁怕出人命,让阿义把他放了下来。“简肇庆和唐阿泰性子刚烈,恐怕不会服软,要不,还是先放了吧。”阿义又说。
地皮丁一晃脑袋:“不行!他俩性子刚烈,我就不刚烈了吗?我这回就不放了,一个吊死,一个泡死,不就是两个猪仔吗,大不了再让查理骂我一回!”
被放下来的容铁铸倒在铺上昏迷不醒,几个矿工手足无措。老锡工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摸了摸容铁铸的额头,烫得厉害:“一定是热毒攻心,从来烤沙爹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恐怕刮痧也没有用了。”
有个矿工说逍遥堂有个番婆,会治热毒症,咱们赶紧给送过去吧。
老锡工挥挥手,几个矿工抬起容铁铸出了门。
所谓逍遥堂,其实就是妓院加赌场。阿莉吉亚在简肇庆逃跑以后,就被狠心的查理送到这来了。矿工抬着容铁铸进来时,她正坐在镜子前,头发凌乱,眼神发散。她身后一个矿工穿好衣服,拿出一张花票给她,阿莉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