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这天下午,玉莲正在家里哄着孩子玩,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玉莲问道:“谁呀?”
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应道:“弟妹,是我。”
玉莲忙从炕上下来张罗着去开门:“哦,我听出来了,是友和哥哥吧,我就来。”
玉莲开了门,张友和走进来径直来到炕前,只见他拿出一个拨浪鼓在孩子脸前摇摇:“绥生,大大给你买了个拨浪鼓,喜欢不?”
玉莲走过来:“看看,又让友和哥哥破费了。”
张友和一边往屋里走:“我来是问问你,再过几天就是孩子的百岁了,咱得给他好好热闹热闹。”
玉莲叹口气:“唉,算了吧,太春也不在家。”
张友和:“这话说的,太春不在不是还有我吗?”
想了一下,张友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于是又改口道:“不是还有我和黄羊吗?”
玉莲犹豫着:“大小也是个宴席,怪麻烦的,你们又都是忙人。”
张友和:“弟妹,你别犯愁,太春在与不在一个样。到时候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能过得比太春在更加热闹才对,太春辛辛苦苦在外边跑还不是为了字号上的事吗?我们在家给他的儿子过百岁,也是个补偿。不然我们心里更不安。”
玉莲:“那……敢情好。”
张友和说:“那这事就算定了。办事不用你操心,有我和黄羊操持就是了。到时候我再让黄羊把媳妇接来。”
玉莲感激地:“那就烦劳友和哥哥了。”
从玉莲那里出来,张友和就来到三义泰,正好黄羊也在,张友和就跟黄羊说了给绥生过百岁的事。
黄羊说:“好啊,还是友和哥你想的周到,我一忙就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前几日我还跟路先生念叨给孩子过百岁的事哩,太春哥不在家,一定要让孩子风风光光过个百岁。明天我就回去接老婆来。我那口子做细活儿上不得台面,做粗活儿还是把手。”
张友和笑着说:“好,咱就这么定了。”
黄羊送张友和出来,走到在铺面门口时张友和停下脚步,压低声音说:“黄羊,跟你说个秘密……我已经将三义泰的货物夹杂在万裕长的骆驼队里了,这会儿恐怕已经带出国境了。”
这事把黄羊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友和哥哥,你事先咋不跟我说一声呢?出了事可不得了!”
张友和平静地说:“干吗要让它出事呢?”
黄羊:“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黄羊,你记住我的话。”张友和说:“做买卖当掌柜子没有些度量可不行,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张友和转身走了,黄羊苶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张友和远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为给绥生过百岁儿的事,黄羊果然回家把媳妇接了过来。和张友和商量过了,宴席就定在大观园。依着玉莲不想到外面去,一个小孩子家过百岁在家里吃顿饭算了,闹那么大动静做啥?张友和不干,说这些事弟妹你就不用管了,到那天你只管带好孩子就行了。
黄羊媳妇过来可高兴坏了玉莲,好歹有个说话的人了。
黄羊媳妇是个闲不住的人,进门就找营生。此刻她一边往灶坑里塞柴火烧水,一边与玉莲说话。
黄羊媳妇说:“瞧瞧娃娃长的,水葱儿似的,两月没见成个大娃娃了,长得跟他爹越来越像。”
玉莲:“人们都这么说。”
烧好了水,玉莲去挖了半小盆莜面,她对黄羊媳妇说:“今天给你做莜面,你不是爱吃我推的莜面窝窝吗?”
这做莜面有个讲究,要用现开的水和面,面和好后推窝窝、搓鱼鱼、蒸玻璃饺饺,少说也有十几种吃法呢。玉莲去做饭,黄羊媳妇就爬到炕上去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