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亲爹娘
在地上。他终于挖出了一个大坑,把几具烧焦的尸体埋好。
太阳快落山了,红红的夕阳,给隆起的巨大坟墓涂上了一层红红的“血”。管粮跪倒在血红的坟墓前,把三粗束蒿草作为香点着,三缕青烟飘向空中。他默默祈祷,又流泪叩拜他的好弟兄们。三个头后,他伏地不起……
坐在火车上的蒋雪竹一身新潮打扮,端庄、典雅、秀丽中,透着成熟女性的风采和气息。她手抚着琵琶,想着心事。她是从无锡出发,要长途奔波去哈尔滨傅家甸。坐在她对面的胖商人百无聊赖,从包里拿出报纸看。
雪竹不经意间,看见报纸下半版露出个标题《庚子俄难中矿丁护矿尽数喋血黑龙江漠河金沟被俄夷侵占》。她心一动:这位先生,可以把报纸借我看一下吗?胖商人说:这是旧报纸。雪竹却迫不及待地抓过报纸看着,眼里闪着泪光,想起了那些令人心碎的日子。
雪竹来到东北大莽原上,碰巧又雇上了老秦头的马车。老秦头比以前老了些,他笑呵呵地挥着鞭子说:闺女,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咱们又遇上了,缘分哪!
雪竹说:秦老爹,上次去无锡,您老待我像女儿,我信得过老爹。这次回来的路程也很长,全仰仗老爹费心受累了。老秦头说:哪儿的话!闺女,这次,我老汉还会把你平安送到地方。
雪花飞舞,马车在林间的雪路上前行。老秦头穿上了羊皮大氅和靰鞡鞋,戴上了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坐在车辕上说:闺女,咱已经进了大兴安岭啦。这里入冬早,冷吧?轿车内的雪竹也是一身棉装,她袖着手说:不冷,就是心里急。老秦头说:别急闺女,我老汉快些赶。甩了个响鞭马车向林深处跑去。
马拉轿车来到老金沟,那里一片荒凉,渺无人迹。雪竹问:这里离部落有多远?老秦头说:翻过那个山梁,再走十几里就到了。雪竹说:秦老爹,你送我去部落看看吧。老秦头问:去那儿干什么?雪竹说:去看一个熟人,麻烦你送我去吧,行吗?老秦头说:行,就依你!
马车走进鄂伦春部落。雪竹下车看着眼前的一切,原先充满生机的部落变成一片废墟,只有冰河边孤立着两架撮罗子。雪竹向那里跑去,喊着:阿丽玛!雨生!阿丽玛和雨生从撮罗子里出来,阿丽玛认出来了,惊喜地边喊边跑:雪竹姐!雪竹也惊喜地喊:阿丽玛妹妹!二人相拥流泪。雪竹问:部落里的人呢?老阿迈呢?阿丽玛说:被该死的罗刹兵全部血洗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雨生站在远处呆望着,身上别着一把柴刀,俨然一个鄂伦春小猎人。雪竹看见了雨生。阿丽玛喊:顺,过来!雨生跑到阿丽玛身边,阿丽玛下意识地紧紧抓着雨生说:你应该叫她大娘,她是来找你大爷的!
雪竹看着雨生,心中的母爱油然而生,她慢慢蹲下身子说:孩子都长这么大啦!阿丽玛连忙对雨生说:顺,到林子里拾点柴火去,我给大娘做饭。雨生答应着,狐疑地看着雪竹没有动。雪竹看着雨生,压抑着心中的酸楚。阿丽玛又催,雨生才答应着跑开。
撮罗子里,雪竹往火堆里填着柴火。阿丽玛做着饭问: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怎么又突然回来了?雪竹说:那年我从老金沟跑出来,带着父亲的遗骨回到南方老家,安葬了父亲。后来和南方的革命党有些接触,被追捕通缉,就跑回来了。原想去哈尔滨等管粮哥,在火车上听说老金沟被血洗了,我不放心,就直接去了老金沟,没有找到人。阿丽玛,你有管粮哥他们的消息吗?
阿丽玛做着饭没回头,轻声说:管粮他没死。雪竹一喜忙问:他在哪儿?
阿丽玛说:他在我这儿养好了伤,去哈尔滨找管缨了。
雨生背着柴火进来,阿丽玛正在盛饭。雪竹说:顺回来了,赶紧吃饭吧。阿丽玛说:顺,你到你的撮罗子里和秦爷爷一起吃,我已经给你们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