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田小明
,1966年8月24日深夜,老舍含冤自沉于北京西北的太平湖畔,终年67岁。夫人胡絜青”的时候,田小明去通读《十万个为什么》了:“为什么三千吨的船台能造万吨巨轮”,因为“上海船厂的工人、革命干部和技术人员实行‘三结合’,批判了‘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的洋奴哲学、爬行主义”。
看着身边的万美玉,在田小明的鼻子想牵着田小明的脑袋往万美玉头发上靠近的同时,作为纯种理科男,田小明脑海里浮现出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鼻子不想牵着我去闻吧台附近那些兰花?兰花的好看和万美玉的好看有什么区别?这些区别是怎么产生的呢?为什么异性恋多于同性恋?”
“为什么这么多女的里面,在当下,在此地,我会觉得万美玉最好看?万美玉和其他桌子上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呢?这些区别的基因基础是什么呢?”
“为什么看妇女会先看头发,再看脚踝?我和其他男的一样吗?为什么一样?为什么不一样?这些都是什么决定的呢?头发和脚踝能脱离这个女人而存在吗?”
“老版《十万个为什么》里面都没说啊?”田小明想。田小明在Qh生物系科班毕业,美国斯坦福生物系生物信息学博士毕业,而且博士期间选了好些门医学系的课程。“有生之年,科学进步,再修订《十万个为什么》,这些问题能解释清楚吗?”田小明想。
在田小明思考的同时,万美玉头发的味道伴着万美玉身体和衣服以及餐厅里香水和食品和酒水的味道闯进田小明的鼻孔,缠绕田小明的嗅神经,穿过筛骨筛板,直捣嗅球,弥散于整个大脑,田小明在瞬间膨胀,好似竹笋就从地里拱到桌面上来,打翻OpusOne了。
除了这些,田小明还能体会到自己的暴力倾向,田小明甚至能看到酒瓶子从桌面狠狠地摔到地面,瓶子碎裂,酒血红地洒了一地。田小明右胳膊更紧地抱左胳膊,左腿更紧地搭右腿,抑制膨胀进一步加剧,人像撑杆跳一样飞起来,飞出窗外,飞向黄浦江。
“叫爷。”田小明看着万美玉,轻声而坚决地命令。万美玉的脸白而小,头发仿佛某种大型鸟类的羽毛,散发钢蓝色的金属光泽。
“不叫。”万美玉看着田小明,轻声而坚决地拒绝。
“乖,叫爷。”田小明的声音更轻、更清晰,舌头把音节一个、一个弹射出去,元音、辅音、元音、辅音、元音、辅音。田小明的眼睛看到万美玉眼睛里面的瞳孔,瞳孔上的隐形眼镜,隐形眼镜的边缘上一丝丝放射状描画的黑色短线。
“就、不、叫。”万美玉的声音有些大,附近的两桌有人抬起头向万美玉的方向张望。万美玉的眼睛看到田小明的眼睛,他眼睛里的瞳孔,瞳孔里她自己的影像。
“乖嘛,宝贝,叫爷。”田小明压低声音,但是语气更强、更赖。
“就、是、不、叫。爷,吔吔吔吔吔。怎么着?”万美玉开始学绵羊叫。
万美玉扭过头,眼睛看着田小明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就是不叫。爷,吔吔吔吔吔。怎么着?”
田小明一时幻觉,头脑里闪过整个人类进化史。
一百六十万年前的田小明和万美玉并排坐在一棵柳树下,柳树之外是条二十步宽的小河,小河里有猛犸象嬉戏,小河之外是另外一棵柳树。
“叫爷。”
“不叫。”
“叫爷!”
“不叫!”
“叫爷!!”
“不叫!!”
有邪火从田小明的踝骨蹿起,直抵腰间。
田小明一句话不说,双手使蛮力压万美玉陷进树干。万美玉的身体真软,田小明的双手扳着万美玉的双肩,万美玉的双肩就一直向后弯,反向包裹柳树的树干,锁骨高高地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