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白白的,甜甜的,招人疼爱的。我是大队加工厂的出纳员,我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尊敬。请问,我们还需要什么呢?算了吧,我再也不管那些个运动不运动的了。”
麦素木的调子是泰外库没有意料到的。看到了他这种惊奇和迷惑,麦素木很满意,然后,他补充说:
“然而,我们也决不允许别人侵犯我们。我们是维吾尔的男人。如果有人抢走我的老婆,我就要和他血战到底。如果有人骂我是阴阳人,我就要割掉他的舌头和毬把子。决不含糊。”
这些字眼儿又使血液往泰外库的脸上冲了,然而这次的血气上扬是想给麦素木一个嘴巴。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他问:“可我们写的控告呢?我们控告了那么多。效果在哪儿呢?哪一条也说不实在。群众反而对我们不满意。”
“您是说您的控告吗?您是说大家对您有意见吗!”针对刚才泰外库用的主语是复数的“我们”,麦素木强调着挨骂的只有一个单数的“您”。“不用管那些。控告就是控告。这是您积极参加运动的表现,是您追求进步的表现,是对工作组的最大支持,即使控告的材料不太落实,即使控告错了您也是好样的,您也是不受谴责的。相反,只有包庇四不清干部的人才是应当责备的,是有罪的。”
……泰外库没有和他再谈下去。麦素木真是个机灵鬼,看来他已经觉察到了一点什么,他现在努力想把伸出的脖颈缩回到甲盖里去。
泰外库去找库图库扎尔。库图库扎尔说:
“您没看出来吗?现在伊力哈穆正在煽动人们找我的麻烦,他肯定不会饶过你的,你已经和他结下了冤仇。或者是我们胜利,我们把伊力哈穆告倒,或者是他胜利,我们完蛋。只要他还在七队当队长,您就不用想有好日子过,您甚至连讨老婆的想法也不必有……有他没您,有您没他,事实就是如此。”
“我为什么要和他势不两立呢?他其实又没有把我怎么样。”泰外库瓮声瓮气地说。
“唉,兄弟,您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您是个真正的维吾尔男子,而伊力哈穆已经不是维吾尔之人!你知道人们怎么称呼伊力哈穆吗?人家说,他是王伊力哈穆,赵伊力哈穆!那年为了包廷贵的猪的事,他向公社党委讲了你多少坏话呀,如果不是我阻拦,说不定你要受到迫害呢。”
“……可为什么大家都说您当时是支持包廷贵的呢?”
“唉,唉,您什么都不懂。那不过是表面上应付罢了。我应付上级,是为了保护你。而伊力哈穆呢,他才是没安好心!”
“那我们怎么办呢?”
“您不是控告了吗?您不是已经发过言了吗?一口咬定,坚持到底,实在不行拼它个两败俱伤,也不赔本。反正包子款已经交了,还能不等包子熟就走掉吗?反正已经和伊力哈穆撕开了脸,还能中途退兵吗?”
泰外库点点头。他想,麦素木和库图库扎尔都称颂我是什么维吾尔男子,看来这一称号还真有点危险呢。
泰外库去找尼牙孜。尼牙孜说:
“去吧去吧,我再也不管这些狗扯羊肠子的事了,反正欺侮我就不行!人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了!你大哥尼牙孜不是好惹的!他伊力哈穆总算也尝到了一点辣味。至于麦素木和库图库扎尔,我也无需乎事事都听这两个狗怂的。哪个人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为什么要关心我呢?我是他俩的大大吗?不,我不是他俩的大大。我是他们俩的巴郎子吗?不是的,我也不是他俩的儿子。您以为如果别人当队长就会喜欢我这个尼牙孜吗?不,不会的,不过是有的人抓得紧一些,有人松一点点就是了。抓得松的人更坏,他们憋着劲,他们在等待时机,准备到时候切下我的肉片炒皮牙孜。当官儿的人是不会喜欢我的。当官儿的人总愿意你少吃粮,多出力。可我呢,我想着的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