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种伟大的情感。”雪庵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像一尊玉雕,矗立在海边,雨亭觉得她很像天涯海角的自由女神。
雪庵道:“咱们的谈话太严肃了,有点沉重,说个幽默故事吧,一人说一个,我先说。丈夫经常跟他的朋友开玩笑说:‘别人都怕妻子,我偏不怕,在家里就是头。’这句话被他妻子知道了,她便大声问丈夫:‘什么?你是,那我是什么?’丈夫灵机一动,答道:‘我是头,你是脖子,脖子动了头才能动。’一句话既为自己解了围,又说得妻子眉开眼笑。”
雨亭也讲了一个幽默故事:“妻子对丈夫说‘生活中女人需要男人,男人也需要女人。’丈夫问:‘男人为什么需要女人呢?’妻子笑着说:‘如果世界上没有女人,谁来给你们缝裤子呢?’丈夫回答:‘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那么我们谁还需要裤子呢?’”
雪庵问:“你喜欢劳伦斯吗?”
“喜欢,他的几部小说我都读过。”
“在性爱问题上,劳伦斯接近于弗洛伊德的观点,即文化的终极原因就是置于男人和女人的性关系上。他把性爱视作存在的最高形式,黑暗力是最重要的内涵。当我们开始与一个异性遭遇在存在中时,灵魂中点亮着的那盏意识的灯似乎被碰倒了,它挣扎着,随后便是一片黑暗。在黑暗与黑暗的拥抱中,男人和女人便进入到了深不可测的生命之中。黑暗本身就是完满的存在,及造成完满存在的一切条件,那么就无须视觉、无须语言的交流,外部世界被废弃之后,剩下的是自身神秘莫测的身体。在劳伦斯看来,视觉是与光亮联系在一起的,而人的视觉又总是意识的一种表现形式,是立体的意识分辨着自觉以外的东西;以致引起主客体的分离而不是统一。中康妮与梅勒斯第四次性体验之所以失败,在于康妮的局外观看、清醒的意识贯穿着整个过程,这就排斥了她向黑暗的沉入。肉体的探寻不依赖于意识,只有处于活生生的沉默之中,才能在它的引导下进入更黑暗的广大的存在。好了,我们不再讨论这种纯理论问题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雪庵说着,俯下身穿上白色的高跟鞋,拿起了挎包。
“你住在哪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雨亭不愿这么快地与她分离。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也不要问我到哪里去。再见,时代的诗人!”雪庵挎起挎包,快活地一蹦一跳地离去了。白沙滩上留下她款款的深深的足迹。
她走远了,慢慢地变成一个小白点,渐渐地消失了,消失在地平线上。
雨亭疑疑惑惑,恍恍惚惚;茫茫然然,朦朦胧胧。
这是幻觉吗?
真是奇特。
风完全静止了,波浪也平静下去了;无际的沉寂笼罩了整个空间,在大自然的交合中,一切都静默了;大海在蔚蓝色的天空下赤裸出它的胸腹,太阳被欲望燃烧着,扑下身去,海面上激起一阵颤栗,一片抽搐……
天涯何处无芳草。
雨亭回到三亚市金陵度假村时,已是繁星耀眼,月光皎洁的晚上,众人还没有返回,只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思,一忽儿,他想起一首诗:
难道我们永远是那种邂逅的旅伴……
门开了,服务员小姐笑吟吟走进来,对雨亭说道:“先生,海南南岛实业开发公司的南总留话,请您去二楼用饭……”
吃过晚饭,众人还是没有回来,雨亭没有开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仍然追忆白日在天涯海角经历的那一幕幕……
雪庵,电影演员?
历数当今影坛和电影,哪里有这个名字?
难道这是她的艺名?
可是那一部部电影,哪里有她的身影?
这真是个谜。
“嘟,嘟,嘟,……”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