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别有味道
今天天蒙蒙亮,雪庵和雨亭就从济南出发了,雾气一团团翻卷着,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雪庵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雨亭十分紧张,仔细搜寻着前方。
轿车驶过一片村庄,雪庵感到被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她叫声不好,立即刹车,打开车门,俯身探视。
雨亭也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往前望去,惊呆了;只见在雾云重重之中,浅黄色的路面上,站着一片银灰色的野鸽子,个个凝望着,谛听着,许久不肯离开。
雪庵凄楚楚地用双手从车底捧出一只血淋淋的尸体。
这是一只洁白的野鸽子,头顶有一小缕黑色的毛,洁白如雪的野鸽子,肚皮上溢满了鲜血,殷红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落到雪庵深蓝色的背带裙上,落到坚实的黄色的土地上。
“它死了,一个小生灵离开了这个世界。”雪庵悲哀地说。
雨亭见到这般情景,也感到凄楚,一只野鸽,它毕竟是小生灵啊!
“这是命运的安排,天降大雾,送走飞翔的生命。”雨亭劝慰道,扶起了雪庵。
雪庵颤颤巍巍地双手捧着小鸽子,来到路旁,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挖了一个小坑。她又找来一丛小草铺在坑底。
“这便是它的墓穴。”雪庵说完,把小鸽子平稳地放入坑内,又找来一捧野花,紫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白色的,纷纷扬扬洒了一坑,然后堆起一个小土丘。
“雪庵,你看。”雨亭指着她的身后。
雪庵回头一看,怔住了。只见那片小野鸽,齐刷刷地飞到这边,个个昂着头,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褐红色的双爪站立于地,一副庄严的样子。
雪庵见了,更加感动,于是双膝跪地,在那小土丘上磕了三个头。
雪庵一回头,那片小野鸽不见了,浅黄色的土路上,一片浅浅的爪痕。
“奇了,真是奇了。”雪庵暗暗叫道,走到轿车旁边,最后看了一眼小土丘,然后恋恋不舍地上了轿车。
雨亭也上了轿车。
雪庵踩了油门,轿车原地不动。
她下了轿车,走到后面,只见车尾被撞,水箱漏了,水洒了一地。
“雨亭,糟糕,车被撞了,走不成了。”雪庵沮丧地说。
雨亭听了,慌忙走出轿车。跑到后面一看,果然如此。
雨亭想起来了,在他们为小鸽子入葬的时候,有一辆运煤的大卡车路过,可能就是被这个庞然大物撞的。
“怎么办?这荒天野地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雪庵焦急地望着后面,茫茫大雾,没有车的影子。
“用手机打电话。”雨亭说。
“你真是聪明过度了,哪里有汽车修理部的电话,这水箱需要电焊。你这个书呆子,有什么用?”雪庵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路旁的一个土墩上。
雨亭说:“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会有车来,把这辆车拖走。”
雨亭睁大了眼睛朝前后张望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一辆车通过。
雪庵感觉有点冷,从车里拿出一件夹克衫披上。
雨亭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两瓶汽水,一瓶递给雪庵。
雪庵说:“我不喝这个,我喝纯净水。”雨亭又从车后备箱里摸出一瓶纯净水,后备箱里放满了面包、罐头、饮料、矿泉水,还有雨具、塑料布、卫生纸等。
雪庵接过纯净水,拧开塑料盖,“咕嘟嘟”一仰而尽。
雨亭喝着北冰洋汽水,他太爱喝北冰洋汽水了。北冰洋汽水在一段时期内销声匿迹了,直到前些年又冒出来。他兴冲冲地买了一瓶,拧开瓶盖,一喝,味道不对,原来是假冒伪劣产品。在一段时期内,假的不少,有人戏称,就是敌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