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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赌债
”朱永茂问韩家父子。

    韩则林直起腰看着他问:“啥事?”

    朱永茂说:“韩老六把这块地卖给我了。”

    韩则林觉得耳朵不好使了,他两只手拢住两只耳朵使劲往前送,眼巴巴地盯着朱永茂的嘴,希望他再说一遍。

    朱永茂说:“我是河对岸平阳县人,姓朱,名永茂。你兄弟欠了我一笔债,写了字据把这块地押给了我。如今限期已过,我来取地契收地。”

    一股血腥气从嗓子眼撞上来,韩则林眼前发黑,耳朵里像有苍蝇“嗡嗡”地扇翅膀。老六啊!老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借给你地救你的命,你竟敢卖它要我的命!太阳穴处的血管“砰砰”地跳出了擂鼓的动静,韩则林使劲晃了下脑袋,眼前朱永茂的脸渐渐清晰起来。这个人下巴很短,黑眼珠往外鼓着,稀疏的胡子让韩则林想起了偷鸡吃的黄鼠狼。杂种!你要是黄鼠狼,我就是猞猁,看看咱俩到底谁活剥了谁?

    韩则林咬着后牙槽子问:“老六欠了你什么债?”

    朱永茂说:“赌债。”

    韩则林一怔,狗日的,他敢明火执仗地讨赌债,肚子里没块铁坨他怎么能站这么稳?

    “谎扯得太瘪了,以后不好往回圆。”韩则林冷笑。

    朱永茂赌咒发誓:“我要是扯谎天打五雷轰。”

    韩则林耷拉着眼皮用鼻子哼了一声。

    “韩老六好赌,你不知道?”朱永茂问。

    韩则林说:“我们分家单过,他的事我不过问。”

    朱永茂说:“这块地是正月初八他在赌桌上押给我的,期限半年,今天正好到日子。”

    韩则林说:“他押没押地给你,这事你说了不算数,你让他亲口告诉我。”

    朱永茂一怔:“死人怎么开口说话?”

    韩则林说:“你把他从坟堆里刨出来,让他卖了寿衣和棺材还你的债。他耍无赖,你就拖他去见官,阎王县官随你挑。他不去你敲断他踝子骨,他的命归你,你就是把他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我都不会替他还一下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吃屎的孩子都懂。”

    朱永茂遇到了茅坑里的石头,臭得他七窍冒烟,他问:“这是你的地?”

    “我的地。”

    朱永茂冷笑:“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韩则林说:“你是客人,你先叫,你叫它,它答应了,我拱手让地给你,再饶上两亩我都不起急上火。”

    “天一尺地一尺,狠话说多了小心噎死自己。”朱永茂说。

    “死了埋在我的地里既肥田又养苗。”韩则林跺了一下脚说:“记住,这是我的地。我叫它,它答应不答应地契也在我手里。”

    “我有韩老六签字画押的借据。”

    “借据算个屁!”

    朱永茂气得浑身发抖,他一把扯住韩则林的衣袖:“走,咱俩去见官。”

    韩则林问:“告我何罪?带头聚赌吗?”

    朱永茂心中一凛,暗自骂了一声:“老东西,灶坑里烧王八它处处拱火!”

    明朝政府为了整顿社会风气,颁布《大明律》昭告天下。《大明律》里有一道禁赌令,凡是犯赌博罪的人,一律砍手。“赌头”重治,家产没收,成年的子孙要被罚做苦役,或者发配充军。

    德庆县和平阳县远离京城,法律颁布下来力度已经削弱了不少。朱永茂曾经收敛过一阵子。没多久他就又偷偷摸摸地设起了赌局,越赌胆子越大,直至公然四处索要赌债。他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欠账者也是赌徒,他们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两只蚂蚱,一旦事发,谁都脱不了干系。眼前的事有些麻烦,欠账人死了,地契在韩则林的手里。这事真的闹到官府去,姓韩的顶多罚点银子,朱永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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