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劫过诫
看到店小二回来,王老蔫和彭氏都吃了一惊,店小二不容他们说话,“扑通”一声跪下,把自己骂了个体无完肤。听到他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被抢光了,王老蔫恨得连连跺脚:“金钟埋到了土里,飞不上天也敲不出来声响。我的银子揣在你怀里,还没捂热就奔去给别人养家糊口去了。小子,咱俩恩怨已了,我不是你爹,管不了你的前程,自己奔命去吧。”
店小二磕头如捣蒜:“爷爷你留下我,下辈子我托生做你的儿子,报你的恩。”
王老蔫说:“我情愿绝户,也不养孽种。”
“白干三年不要工钱,你给我口饭吃就行。”
王老蔫心里一动,刚才他还在为找伙计犯愁,店小二再懒,店里的活已是轻车熟路。现在他跪求上门,发誓三年不要工钱。这才是兜着豆子寻锅炒,热锅自己来了。
王老蔫心里打着小盘算不吐口。
店小二火上加油越说越旺:“孙行者压在太行山下,只有你老这个观音菩萨能揭了封皮放我出来。”
彭氏不愿意王老蔫留下这个魔障,给丈夫使眼色,王老蔫不看她,彭氏生气了一甩袖子进了后厨。
王老蔫问店小二:“你看我是记吃不记打的人吗?”
店小二说:“爷不信我,我给你签字画押立字据。”
他拿过来纸笔三下两下写了字据,王老蔫看着字据说:“加五十两银子的保证金。”
店小二说:“哪讨五十两银子来?就锉了骨头我也交不上。”
“写个借据。”
店小二急了:“好好的怎么就欠你了?”
“头晌我给你的五十辆银子是实的,你押给我的五十两银子是虚的,我要一个保证。你要是安分守己不给我添堵,三年以后,当着你的面我把借据烧了,你我两不欠。三年当中你给我使一次坏,我就拿着借据上衙门告你,索回这五十两银子。”
这才是猪羊走进屠家,步步都是死路。店小二走不得留不下,跪在地上哭得铁佛伤心石人坠泪。
王老蔫不耐烦:“这是饭馆不是灵堂,要哭到别处哭去。”
店小二呜咽着说:“有钱得生无钱得死,我只能奔阴间去了。”
王老蔫乜斜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爷爷,小子无能,从今后更名换姓,换爹换妈换祖宗,你赏我口饭吃吧。”
王老蔫手一挥说:“我不和你磨牙费嘴,走!赶紧走!”
店小二跪在地上不动地方。前面进来了人大呼小叫地喊:“掌柜的,热酒上菜,吃了我们还要带着干粮赶路。”
见来了生意王老蔫急忙往前门脸走,店小二站起来跑在他的前面,手脚勤快地抹桌子搬凳子招呼客人。王老蔫想轰他走,眼下没有人手,不能放着银子不往钱匣子里划拉,等饭口过去再说。
今天的客人很多,王老蔫两口子在后厨煎炒烹炸,店小二忙着上菜撤桌。关门以后,王老蔫和彭氏回上房了,店小二吃了点剩饭,把店铺收拾干净回到小屋里躺下,心里憋屈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越想越蹊跷,本来是占了个大便宜,怎么眨眼之间就被扒得差点光屁股了?平阳县从来没听说有劫道的,怎么偏偏让自己押宝赶上了?看来这银子也势力得很,谁倒霉就弃谁而去。王老蔫做的套?想到这店小二一下坐起来,看着窗外发愣。想了一会儿,他摇摇头重新躺下。王老蔫老得都掉渣了,没胆量没力气,更没本事招呼这样的火爆之事。母兔生崽的时候要打一个深洞,生完崽子出来,它把洞门用屁股蹾得不留一点缝,每次喂完奶也照样把洞夯瓷实,如果兔崽子在满月之前见了风就会变成瞎子。店小二觉得自己就是那只母兔子,他要闭紧口、深藏舌,把心思埋在肚子里,等待时机把那张签字画押的字据偷出来销毁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