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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冷炕
。”

    白香衣记住了高原这个名字,她还一眼看出高原是个没有经过人事的生瓜蛋子。如果说村里其他的男人们都有点儿浊,像洗衣水,那么这个高原,倒是难得的清爽如刚汲的井水。

    又过了两天,家收拾得差不多了,屋里屋外都亮堂起来。松了一口气的白香衣,闻到自己身上一股汗臭,才记起已经有许多天没有洗澡了。傍晚的时候,她让宝柜多担了几桶水,烧了一大锅开水。她想就在今夜,将自己完整地交给这个男人。

    相处的日子不短了,宝柜对她一直毕恭毕敬、规规矩矩,不像有些男人,人前冠冕堂皇,俨然柳下惠,人后却猴急得像煽情的驴子,就凭这一点,她觉得把后半辈子押在了孔宝柜身上,也可以落个心里踏实。既然选择了他充当遮风蔽雨的大树,自然不能亏了他,是男人能从女人身上得到的,她都应该给。

    吃过晚饭,吩咐宝柜早早关了院门。宝柜帮她把洗澡用具收拾停当,就到院子里蹲着去了。没有专门的洗澡用具,就一个脸盆和分别装满冷水和热水的水桶。白香衣有些怀念早先用的木澡盆,漂在水上的各种花瓣儿,和着若有若无的香草气息,泡在里面,浑身上下都舒展着愉悦,借着氤氲的水汽就能飘啊飘的。这才几天,简单的泡澡也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窗外是一片凝实的黑,没有了昔日红灯笼暧昧朦胧的光线,也没有了走廊上女人们软糯的噪音以及那些醉生梦死的味道。白香衣使劲摇摇头,努力把这种对比带来的一些灰暗远远抛开。她脱下衣服,撩起几捧水,温热的水滑过肌肤,竟也是一种贴心的舒坦,这是她说服自己后感觉到的一种真实生活带来的惬意。然而,后窗那儿隐约传来一种异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惬意。她望过去,颤声喝问:“谁?”只听窗外扑通一声,接着是一种压抑着的呻吟,再听,却没有任何动静了。

    “香衣姑娘,就我自己,没有谁。”宝柜在院子里瓮声瓮气地搭腔。

    白香衣的心扑腾扑腾地乱跳,已经明白刚才有人在窗外偷看,就把油灯熄了,摸黑草草地洗了洗,随手抓过一条被单裹住身子,招呼宝柜进来洗澡。

    宝柜进来说:“俺还是在外面洗吧,在屋里洗不自在。”

    香衣笑笑说:“随你,今晚你也来这屋睡,我一个人怪害怕的。”

    “嗯。”宝柜答应着出去了。

    香衣躺在炕上,听着男人在外面洗澡,把水弄得哗啦哗啦地山响,很想走出去,帮他擦擦背,给他一些温柔。

    只是想着,没等她付诸于行动,宝柜已经洗完澡,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小心翼翼地爬上炕,在另一头躺下了。香衣等了半天,见宝柜没有过来的意思,就把一只脚伸到宝柜那儿,轻轻蹭他毛茸茸的腿。

    宝柜依然一动不动。香衣干脆整个儿移过去,从背后抱住宝柜的腰,用柔若无骨的手指在他的肚皮上游来游去。

    “别,香衣姑娘,俺怕痒。”宝柜缩了缩身子,轻轻把她的手拿开。

    “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以后就叫我香衣。”

    “嗯。”

    “你不喜欢我吗?抱抱我。”

    宝柜听话地转过身来,笨手笨脚地抱住香衣。有那么一会儿,宝柜的呼吸忽然急促,香衣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酝酿升腾,她渴望这种力量化成狂风暴雨,颠覆她,淹没她。可是不大的工夫,就风平浪静了,宝柜推开了她,说:“你身上太热,俺要睡觉了。”

    香衣仿佛是一盆热火,被兜头浇了一桶凉水,硬生生给浇灭了,剩下一些微弱的青烟,幽幽怨怨地飘。

    很快,宝柜就响起了香甜的鼾声,撂下白香衣一个人睁大着眼睛,熬这个又细又长的夜晚。香衣忽然想笑,向来都是男人们受她的冷遇,没想到自己也有尝到冷遇的这一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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