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引
子?”
春生兴奋得大叫:“你看,你看,是咱们的孩子,咱们有闺女了!”
白香衣接过孩子,兴奋得浑身发抖,声音也抖了。“真好,真好,我们有闺女了,有小棉袄了。”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也许是和父母打招呼,女婴嘹亮地哭起来。
这是一个刚出满月的孩子。白香衣犯了愁,家里穷得一清二白,两个大人可以凑合着混日子,养孩子可不能凑合。
孩子时断时续哭了一夜,白香衣也醒了一夜。白香衣打开衣柜,拿出小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副赤金耳环,和一枚松花石戒指,递在春生手里说:“找个妥当人卖了,给孩子找个活路。”
春生接了过去,没吃早饭就出了门。
村里的女人们听说白香衣抱了个女儿,陆陆续续走来探望,这个拿十个鸡蛋,那个提二斤挂面。村里的女人爱憎分明,虽然像防狐狸精似地防过白香衣一段时间,但人家一心一意地和春生过日子,并没有招惹了谁家的男人,况且还得靠着她家的缝纫机省力气。
玉翠在傍晌午的时候也来了,怀里揣着二十个鸡蛋。玉翠已经断定白香衣不能生孩子,对她彻底失望了,好久不登门了。
“娘,您过来了。”正在喂孩子面糊糊的白香衣有些拘谨,有些喜悦,站起身说。
“俺不是你娘!”玉翠硬梆梆回了一句,把白香衣挤到一边,自顾自坐下,给孩子喂面糊糊。白香衣叫她娘,她从来没应过。
白香衣倒了一碗水,放在玉翠身边说:“您喝水。”
“不渴!”玉翠眼皮抬也不抬一下。
白香衣没趣,走出屋子,看见春生牵着一只山羊回来。这是一只刚下了羔子的母羊,一对鼓鼓的奶子耷拉着,一摆一摆的。白香衣悄声告诉了春生,娘来了。春生喜出望外,把羊拴在门口,进屋陪着笑说:“娘,你来了。”
玉翠白了春生一眼:“还记得俺是你娘啊?!”
春生嘿嘿地憨笑,挠挠头皮说:“娘,俺正犯愁不会挤奶呢!”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敢情俺来,就为了给你们下苦力啊!”玉翠站起身,走出屋子,看看羊说:“好肥的羊!来,春生,你把羊的前腿高高地吊起来。”
春生找了个木橛子,砸在东山墙上,然后牵过羊,把羊的前腿高高地吊起来。
玉翠叫白香衣端来一盆温水,用一块干净的毛巾蘸着水,把山羊的奶子擦拭干净。一边忙活一边说:“你俩学着点。”
玉翠吱吱作响地把白花花的奶液挤进一个白磁盆里。忽然,她问:“孩子起名了没有?”
“白老师给她起了,叫娴雅,很好听的名字。”春生喜滋滋地回答。
“不好。”玉翠摇头说,“就叫她引吧,再给俺引个孙子来。”
“娘,娴雅挺好的,再说这是她娘给她起的名字。”春生坚持。
“她算什么娘?又不是她生的,有本事生一个给俺看看。俺还是孩子的奶奶呢,俺说了算。”玉翠乜斜了白香衣一眼,武断地说。
春生还要争,白香衣冲他直摇头,说:“还是娘起的名字好,就叫她引。”
玉翠看着白香衣在锅里热上奶,又问春生:“买羊拉下了不少饥荒吧?”
春生忙趁机给白香衣买好说:“一分钱也没拉下。白老师让俺把她的耳坠子和镏子卖了。还剩下几块钱呢。”
白香衣插话说:“那你快给娘两块钱,给存东买点儿东西吃。”
玉翠一股火腾地一下上来了,指着白香衣的鼻子说:“再说一遍,俺不是你娘!今天俺来,全是冲着俺孙女的面,谁贪图你那俩脏钱。俺这就走,眼不见,心不烦!”说完,抡风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春生,你记住,挤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