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1948年——陆小山 吴秋桂 穆勉之
这是人话么!真是把八辈祖宗的丑都丢尽了哇!”
“亲家,切莫这样说!您家养了五个伢,不就是秋桂有些子不安生么,别的伢都好生生的哦。”吴秀秀算是听明白了,也无多的话可说,只有用些家常话安慰芦花。“您家莫着急,嗯,我听像是汉柏回来了,跟他商量一下,看么样办好。”
“这秋桂简直就不像是我养的呀!她还说要到报社去,到法院去,您家听下子,报纸一登出来,不满世界都晓得我的姑娘,让外国人睡了?我的个天哪,您家看她的胆子哟!”
芦花的鼻子又开始发酸了,鼻子一酸,眼睛就发涩,眼睛一涩,泪水就成串地在脸上滚。
“么样办?这事不好办。”刘汉柏从母亲怀里接过儿子,眉头皱了起来。“这事说大就是大事,说小咧,也是搛不上筷子的小事。再说,事关风化,涉及面子,几个受害人愿意把这事弄得满世界都晓得?依我看哪,要是秋桂自己愿意把这事掀开,就让她自己去弄。反正,她路子宽。就是陆小山不在台上了,关系都还在那里。不是我不管,姆妈,这事,是不好管哪!”
“我说噢,汉柏,市里头你不是蛮熟么,就卖个脸去说一说。这事是蛮丢脸,但也太气人了!”看儿子在汉柏怀里朝自己这边挣,吴小月知道孩子是饿了,就从汉柏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噢,是的,是的,盼盼饿了,我们的盼盼饿了。”
到底是做了母亲,吴小月少了姑娘时的羞涩,麻利地解着上衣的扣子,硕大饱满的奶子跳了出来。
“到门口去喂,那里有风,凉快些。”吴秀秀怜爱地盯着儿媳妇和孙子,拎起一个小靠凳,放在门口。
“姐夫,不劳您家的大驾,市长那里,我自己去!”秋桂从侧边房里出来了。
自打陆小山被押解南京后,吴秋桂就住到刘园来了。
一头烫发,盘弄得如一堆很有层次的乌云,一件粉色柞绸丝旗袍,很是贴身,丰臀细腰凸胸,勒出许多起伏。这身打扮,说明秋桂真的是要出门了。
一娘养九子,九子都不同。老话说的真是不错哇!吴秀秀瞅了秋桂一眼,内心很是感慨,脸上却没有什么动静。
“吃了中饭再出去吧?”
“莫客气,您家!在汉口,混几餐饭,这点本事秋桂还是有的!姐夫,您家们忙。”
汉柏还来不及说什么,裹着一阵香风,秋桂飘然擦身而过。
汉口市市长徐会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渍,又感到脸颊腮帮子好生酸疼,就把擦汗的手移到腮帮子处揉捏。
“真见鬼了!这美国鬼子糟践了汉口女人,快活了,跑了,留下的龌龊烂污场子,要我来收拾!这些记者也真是狗鼻子,闻到这种新闻的味道,就像苍蝇闻到屎的味道,嗡嗡嗡黑压压地飞了过来!这么热的天,围着问这问那,又是谴责又是追问,好像我是强奸犯!这些记者,真是不晓得轻重!时局都这样了,不晓得去关心时局,为几个外国人玩了几个女人,这么上劲,真不知他们居心何在!”
徐会之刚接待了一批记者,含混的似是而非意义不明的话、擦题而过顾左右而言他的废话,还有总挂在脸上的与内心情绪无关的笑,让他的腮帮子遭了大罪。
“徐市长,有位女士要见您。”
还没进办公室,秘书小姐就迎上来报告。
“我说小姐,你就不能让我稍稍喘口气?什么?女士?又是女士?你没有看到,现在,我顶烦的就是听到女士这两个字?”徐会之刚把手从腮帮子上放下来,又一阵酸疼在脸颊腮帮子一带蔓延开来,不由唏嘘起来。
“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市长,她说是您的朋友……”秘书口气很是无奈,盯着上司腮帮子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她说是我的朋友你就让她进来?她要